他手头拮据,攒的银钱给她治伤用掉不少,余下的还得留着到京城赁屋,自然能省则省,故而只给曾氏与明舒要了间房,他自己则在马车里对付一宿。

    明舒不吱声,垂下头,陆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瞧见她后颈上依旧没消的红疹,道:“这疹子发作有段时间了吧?你怎么一声不吭?”

    他记忆里的简明舒可是娇滴滴的一个人,冷了热了饿了疼了都要叫嚷的,跟花堆雪捏似的,他虽然看不惯她那作派,却还是宁愿她像从前那样,也不希望她如现在这般委屈。

    明舒不答。她又不是瞎子,这一路上陆徜和曾氏的情况她看得明明白白,这一家人手中并不宽裕,为她治伤花费了许多,衣食起居也都紧着她,就连上京的路程也因她耽搁了多日,她怎好再麻烦他们,少不得自己撑一撑,熬到京城再说。

    “你莫如此见外,以后有事就直说,不要憋着。我虽不才,也自当想办法替你周全。”他既然担下了简明舒这个“妹妹”,就必会尽心尽责,虽给不了她大富贵,但也定会倾尽全力。

    “知道了,谢谢。”明舒道了谢,指指他的右手。

    陆徜看了看右手,不解。她便又道:“换药了。”说着翻出掌中的小陶瓶并一卷干净白布。

    “我自己来吧。”陆徜伸手拿药,谁料明舒手一缩,没让他拿到药,反叫她捉住了他的手。

    “我帮你。”她笑吟吟道,又拿他的话堵他,“别见外。”

    陆徜无言以回,索性由着她去。

    沐浴过后淡淡的青草气息沁人心脾,陆徜有些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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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陆徜一行人再度启程。距离汴京还要翻过两座山,大约得再有七八天时间。

    明舒背上的疹子并没好转,又开始发作,果然如曾氏所说,草药只能缓解一时之苦,不能根治。路上痒得难受了,她就让曾氏拿治蚊虫叮咬的膏药抹一抹缓过那阵,时间一久,红疹溃破结痂再被挠破,如此反复,越发严重,曾氏见了心疼,长吁短叹。

    好好的一张背,如今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