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难道真当我嫁进沈府是为了去享福的么?”
“当日知秋堂是怎样毁了我们满门你不是不知道!庄内弟子几乎折损殆尽,族人也几无幸免,只留下我们几个药师。你父亲被锁在丹房里,他们放火活活给烤死,便连你妹妹也……”说到苏茗,苏妤登时激动起来,走上前一把将苏兆晚推到墙上,撞得他嘶了一声。苏妤骂道:“没心肝的糊涂小子,你全忘了!”
“我忘了?”被她推那一下子撞得着实生疼,揉着肩,苏兆晚心里也起了些不忿,道:“当年的事情就像鬼一样魇着我,折磨我,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复仇,忘记追查茗儿下落。姑母如此说,我当真是冤枉。”
苏妤啐了一口,道:“说得好听。你在那沈府临月轩里锦衣玉食地当你的二夫人,在沈阕沈熹之间左右逢迎,过得那叫一个快活,几时管过尚在水生火热中的药王庄,还敢拿茗儿来说事。”
苏兆晚道:“在沈府的两年内我便熬死了沈熹。姑母若是信我就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定会帮您查出茗儿下……”
一个“下落”还没说出口,苏妤便狠狠一巴掌抽在他颊上,直将他打得踉跄几步。
苏妤嘶声道:“住嘴,你这个叛徒,不配提我茗儿的名字!”
这一巴掌打得重,苏兆晚半边脸立刻肿了。他抬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咽了一下,感到万分无力:“姑母……您别逼我了。”
“我逼你,”苏妤上前,扯起他衣服,眼里交织着恨与痛的泪花:“我不该逼你吗?你费尽心机就除掉了一个沈阕,茗儿被送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甚至……甚至是否还在人世你一概不知。同样是被掳去的凭什么你安然无恙,还受着仇家的养奉!我不过是要你去找你的妹妹,你说我逼你?你良心让知秋堂那群狼狗给吃了?”
苏兆晚面色苍白:“姑母远在药王庄又如何会知道沈府这等龙潭虎穴,弄死沈阕已然费了我半条命。”
“那是你自己不中用。我的茗儿,当年她才十一岁……你当年分明在沈府见到她,你原本可以救她!”苏妤泪如雨下,“当时你只顾自己活命,眼睁睁看着沈家人把她塞进车笼里从此不知所踪。苏意安,若找不回茗儿,我这辈子不可能原谅你。”
“姑母放心。若真找不回,我定然替她报仇。”苏兆晚忽抬起眼,深深凝视着苏妤。
苏妤冷笑道:“报仇?你打算怎么报仇?难不成,像你毒死沈阕那样将沈府的男人一个一个毒死在你身下么?”
她话语直戳痛点,苏兆晚面色更白,低下头来,咽声道:“若是万不得已,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呵!”苏妤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呵,好啊!我药王庄创派百余年,教养出毒师刺客数不胜数!如今竟出了这么个低贱无能的东西,一身本事只会在床笫上斯连,还偏偏是我们少庄主!呵呵呵呵,当真是先祖不佑,家门不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