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将灯交给了月容,伸手又从红匣子里捡起一张签子,一笔尚且稚嫩却已显风骨的字跃然纸上。
字是好字,语气却略显傲娇,带着太子殿下的特有风格。
她看一眼就放下了,适逢月容将灯笼点上,挂在窗边,随着热气氤氲而缓慢转动,在屋里投出斑斓的色彩阴影,与另一盏交相辉映、争奇斗艳。
云萝看了会儿,脸色沉静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夜渐深,前院来人禀报说侯爷已回府,云萝听闻后就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呼呼”的把几盏灯全给吹灭了。
一夜安眠,她第二天才知道西夷的大王子在昨晚的火灾中受了点伤,虽不是很要紧,但他身份特殊,因为受伤,原本还想要晾他们几天的泰康帝也不得不出面关注。
不少人都认为驿馆的火灾甚是蹊跷,说不定就是西夷人放的,为的就是把大彧皇帝的视线吸引过来。
大彧的几十万大军陈兵在西北边境线上,西夷如今并没有能够与他们正面交战的能力,因为塔拉部不明智的行动而引发的两国争端一日不解决,整个西夷上百部族就都不能安心。
然而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切实的证据,西夷大王子的手臂还被烧伤了一大块,于是两方心知肚明却又默契的把这个问题看似轻巧的揭过了。
云萝却觉得,身为弱势方,求和国,西夷诸人到了大彧的京城还敢这么嚣张的火烧大彧驿馆,显然是上次被打得还不够痛,他们打心底的没有真正把大彧当做宗主国,大彧的朝廷也还不够强势。
这让她有点不开心。
不过两国邦交还没有她能插手的余地,最多每天从兄长的口中了解其中详情,偶尔唆使他给西夷人些颜色瞧瞧。
然而,卫漓也尚且年轻,泰康帝虽放他进了鸿胪寺,职位却并不高,更不是接待西夷使臣的主官,就算不喜西夷也只能使些小绊子。
况且,一个朝廷的强势是以国家强大为基石的,如今的大彧连内政都不稳,各地的百姓大部分困苦,天灾不断,显然还不够强大。
明白这一点之后,云萝就不再继续盯着西夷了,开始把目光转向京城的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