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老父为何会如此。
哪知道向安还没有说完,他捋了捋须,又眯着眼:“然后,你寻个机会,告诉周铨,赵胜欲收买强人对付他父子,这事情要说得不早不晚,一定要待他视你为至交好友,答应咱们家也参与水泥窑场之事后!”
向琮看着自己的老爹,只觉得心中一片迷雾。
先是挑唆赵胜,令其铤而走险,然后又到周铨面前出卖赵胜,报警示好……这样风格变化实在太大。
“蠢货,水泥窑场要办起来,周家父子也必须滚,若不滚,就去死!”见儿子不明白,向安教训道。
向琮顿时恍然大悟,如果他们向家也参与到水泥窑场之事,等周家父子“滚”了,那么他们向家正好接手全部窑场。
那个时候,不仅仅利国监的铁冶依旧由向家说了算,连这新兴的水泥,向家同样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而且是最大的那杯!
天子能给周家父子网开一面,到时候自然也能给自己的舅家向氏网开一面,所以向安并不担心,周家父子滚了之后,官家给的优待会被取消。
“父亲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孩儿受教了!”想明白自家老子的算计,向琮深施一礼,对自家老子更为敬服。
如同向安所料,前有赵明诚出现给了赵胜当头一棒,后有水泥的巨大利益诱惑,就在当天,周铨已经与八位冶主达成了合作协议。
至于那些工头们参与拟定的“冶坑安全条例”,完全被这些冶主们忽略了。
应付完这些冶主之后,周铨也终于有了点时间,来见见等他久矣的赵明诚。
此时赵明诚在镇外的那座庄子里,倒不是十分无聊,因为在他面前,放着一本册子。
见周铨回来,寒喧已毕,赵明诚仍然不舍得将书册放下,而是举起向周铨问道:“此卷谁人所编?”
“哦,是我闲暇无事所编。”周铨瞄了一眼那小册子,发觉是自己给庄中少年编的数学教本,当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