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臣本就只有那么几个，也没什么好挑的，很快就站出去五个人。
看得出来顾恢是很想跟他说几句的，不过又在掌院门前，顾恢着实厌恶了顾襄忆，不肯站在这儿说话，却也不知道能把无因带到哪儿去，上下狠狠打量他几眼，最终拂袖而去。
见顾恢转身离去，无因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这一小动作恰好叫顾襄忆给瞧见了，但见他的眉心仍旧紧拧着，嘴角却勾了起来，淡声笑道：“掌院这样子，活脱脱是送瘟神啊。汝南王有这么可怕？”
“你不怕他么？”无因愣了愣。
于是顾襄忆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些，“怕？孤为什么要怕他？是怕他带过兵身力体健，还是怕他在陛下遇着兵祸之时偶尔能想起他来？”
如今的顾恢不过是皇帝面前不太得宠的皇子，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无因想起前世他还做皇帝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他没说话，顾襄忆自然是侧目打量了他一眼，大概也知道了无因心中所想。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凝滞，而后又浮现几许惶然。
两人都没说话，到底还是无因先回过神来，有些奇怪，“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无因……”顾襄忆这回连假客气都没了，只喃喃地道：“你不要怕他，从前害死你的，是我。”
也没想过来顾襄忆缘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无因有些疑惑了。
诚然前世也是因为他与顾襄忆破禁之后才被判处腰斩之刑，可即便如此，在乘云教中尚且罪不至死，顾恢却亲自下令处置……这如何还能算到顾襄忆头上去？
但无因不想在他面前讨论这个，便道：“多年积威，也并不是玩笑。不过方才山人以为，殿下会更抗拒汝南王。原来是山人想岔了。”
“看来那一回，你是真的被他给吓着了。”顾襄忆点了点头，神色竟十分温柔，“莫怕，他也只能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敢把你怎么样。”
能这样轻描淡写的，可见顾襄忆是真的看开了。不够无因猜，他能这样淡然，或许是因为经历得多了，便是怕也怕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