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开好方,正要出去。
“等等。”
萧元度叫住他,却又不说话,单手撑胯在新换的长案后来回踱着步。
医官眼都快被晃花了,才听他迟疑出声:“她头部的伤……如何了?”
“尊夫人后脑确曾受过重击,看情况伤得还不轻,好在肿包已自行吸收,眼下已不甚明显。不过,”医官曲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疾在此处最是难办,有时看着好了,颅内或尚存瘀血未清尽,偶尔恶心呕吐、疼痛眩晕,乃至留下更严重的后患都不稀奇。”
萧元度想起长廊之上扛起姜女时,她就是一副头疼欲呕之态。
竟是真得伤了?不是花招,也并非托词?
“……尊夫人有伤在身,尚未痊愈,方医官专治脑疾相关之疑难杂症,家传渊源……”
扈长蘅那日说得也是真的。
只是他先入为主,因除夕夜所见姜六好模好样,便认定了两人串通一气。
难怪一路上姜六寡语少言、食欲不振,甚少下马车也极少出客舍……或许并非离情难忍,病容也不是相思所致,纯粹是因为身体不适。
扈长蘅所谓的“少受些罪”指的便是这个。
他却因嫉妒作祟加之私心揣度,又因医官跟扈家沾点关系而不愿将其带上,姜六该受的罪到底还是都受了,甚至还有昨晚自己亲自施加的……
双手负于身后,缓缓收紧,萧元度神色来回变幻着。
“此种情形,会否导致人忘却前尘,亦或遗忘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