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咬牙狠心将帕子盖上,冷水触及伤口,他眉头一皱,闷哼一声。须臾,盆中的水已变为玄色。那丫鬟随意擦了几下,拿着药瓶便将药水往上倒。他被药水浸过,痛觉直接让他从昏厥中惊醒,醒后大口喘着粗气。
斜着眼乱恍,环视四周,嘴里叨念着两声,“苒苒,苒苒……”
丫鬟盖上药瓶,怪声怪气道,“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也没什么大事嘛。”说完便将药瓶往桌上一放,端在水往门外一倒便再每来过他屋。
几日虽也有人送饭,但那饭菜哪里是供人休养的。糙米熬粥,白水煮菜,一日一日见不着油荤。每每扶门寸步缓行着出去拿饭,即便这样他也未求一人帮忙。
身体日日发热,没有消伤的良药他只得每日去井边接来凉水,用着凉水想将热退下去。前几日还好,越到后面伤口越发严重,人也是软了身子再爬不起来。
每日天亮阳光从窗棂缝隙间照进,晃着人眼,他将悠悠眼睁开,身子仍无力爬起,只得躺在床上,心里叨念着,“罢了,死了就死了吧,有食万事足,无忧一身轻。”
他闭眼,嘴角微微上扬,意识愈加模糊。忽而,听见门被人急推开,他已无力转头,心想着,“莫不是家麟那个杀千刀的又来了吧。”
那人就来后也没了动静,这让他心中不由惊奇。屋内寂静一片,那人快步走上前来,轻轻将手伸进去,他身体一颤,心道:“家麟你,你干什么!”
他身体自然往后一缩,用着最后一点气力,虚弱颤抖的声音道:“你,你走开!”
那人手一怔,带了哭腔温柔安慰道:“阿染别怕,阿姐回来了。”说着她伸手动作继续,将那中衣褪下。
他身子一动,咬着牙忍着痛楚,终是到了最后忍不住后,叫了声“嗳哟”。家瑶忙将手停下,安抚道:“阿染乖,阿姐给你上药。”说完继续,如此三四次才将那衣服褪下。
明明已是过了多日,只见那伤依旧,血渍黏着脓水,让人看了不由头皮发麻,只听家瑶咬牙道:“家麟打的对不对,怎么下得这狠手!伤口也不处理,他们是真想要了你的命不可。”
他乖乖躺在穿上,一时无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黑,四周声音愈加模糊,一头睡了过去。
家瑶见他昏睡,将手中的药丸用酒研开,轻轻敷上,想着先将那淤血的热毒散开。
恰巧家麟听了今日家瑶同母亲回来,想也不想便知她已经去了家思染那里。心中不由一喜,这几日家思染都快被他磨得不成人样了,此时过去,怕是能直接为他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