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直起身,一张脸都变得格外的阴沉,攥紧了手里的纱布,死死盯着墨修渊因为刚才她的动作,而再次流出血的伤口,咬着牙,明明是一幅愤怒的模样,一张脸却是雪白的。
墨白原本是偏过头的,可苏岑的动作太大,他不小心就转过了头,只是目光在对上墨修渊时,表情转瞬间就僵住了,他、他他他他竟然看到了王爷在笑?快速再扫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的苏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帮忙,还是说些什么。还没等墨白有什么动作,就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墨白一低头,就看到墨修渊正阴冷警告地盯着他,墨白立刻再次把头偏转了过去。
墨修渊终于满意了,这才转过头,不过再转过去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漠:“怎么,这是嫌本王伤得不够重?”
苏岑纤细葱白的手指捏紧了手里的纱布,垂着眼瞧不出表情,片许,才抬起头,森冷地看了墨修渊一眼,再次走过去,只是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先是把纱布按在了墨修渊的背上,然后把纱布的两端错开,直接斜着从一边的肩膀横了过去,避免了和墨修渊过多的身体接触,很快就把纱布给裹好了。
然后,径直走到一边,开始清洗双手。
墨修渊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纱布,眼底掠过一抹遗憾,不过随即表情收敛了起来,慢慢直起身,却并没有动,只是等苏岑洗净了手,擦拭干净之后,下巴朝着一旁的衣服抬了抬。
苏岑捏着帕子的手差点把帕子直接撕成两半,缓了缓情绪,冷笑一声:“王爷不用着急,妾身一定把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苏岑说完,就直接走到墨白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上,拿过中衣,开始走向摊开了双手的墨修渊,这一次,苏岑的动作挑不出一点毛病,却也避免了和墨修渊碰触,仿佛墨修渊是什么剧毒一样。墨修渊脾性倒是好了,半分不满也没有,只是静静地垂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垂着头帮他系着腰间的束带,等好了之后就要去拿外袍时,墨修渊才慢悠悠开口:“怎么,爱妃打算深更半夜的帮本王都穿妥了,要赶本王出去不成?”
苏岑抬头飞快地看了墨修渊一眼,摇头:“妾身不敢。”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手就把外袍重新扔在了软榻上,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墨修渊话一落,苏岑就直接转身,干净利落地走到床榻上,脑袋一倒,就直接翻身睡了过去。墨修渊的视线一直等苏岑躺下来才收了回来,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墨白身上,墨白偷偷看过去的小眼神立刻收了回来,就开始自顾地收拾东西,等一切妥当了,根本半分不敢多待着,立刻就出去了,顺便贴心地把房间的门给关好了。
墨修渊忘了一眼背对着他躺着的女子,掌心一动,灭了烛火,抬起脚步,稳稳当当地走回到了床榻边,躺了下来,拉过锦被,闭上眼,却侧过了身,朝着苏岑的背影喊了句:“面对本王。”
苏岑没理他,直接当成没有听到。
墨修渊的嘴角在黑暗中勾了勾,薄唇一动,幽幽吐出两个字:“似乎今晚上忘了给绯色下毒了,既然本王现在清醒着,让人再去下好了。”
墨修渊这句话一落,原本背对着他的苏岑立刻转过了身,一双黑漆漆的眸仁在黑夜里极亮,却也极冷,紧抿着唇瓣也不说话,阴森森地盯着墨修渊:“果然是下得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