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乏了。”君璧神色淡漠地退到一边,拿起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近日身子疲乏,不能侍奉官人左右,便让朱颜替了我吧。”她边说边轻飘飘地斜睨了两人一眼,“总归官人也是喜爱她的。”
君璧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知晓的人都心里有底,作为当事人的朱颜和唐连霄,早已经骇得脸色惨白。
朱颜甚至直接跪了下去,瑟缩着伏在君璧的脚边,“夫人,婢子……婢子……”
朱颜跟在君璧身边日子很久,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脾气。若是日后知道倒也罢了,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丫鬟这般行事。
朱颜啼哭着,目光不由地转向了一旁的唐连霄。
君璧将朱颜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心中不禁冷笑,脸上神色却越是温柔和善,“怎么了?叫你去伺候爷,你倒还不乐意了?”
君璧微微俯身,伸手捏着朱颜的下巴抬起,“瞧这哭泣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她笑着点了下朱颜的额头,眼中却没有丝毫暖意。
朱颜看到近在眼前的如冰冷寒霜般的夫人,不禁微微颤抖。
“娘子……”唐连霄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君璧的神情,因此他只当君璧又在使小性子,哄一哄就好了,可是君璧并没有给他说话的的机会。
君璧看到朱颜脸上的泪痕洇出了脂粉印记,便放开了她,接过桂馥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官人不必多言,这丫鬟能去伺候你,是她的福分。”
君璧嗤笑一声,斜着眼睨了下朱颜,意有所指地说道“桂馥,给她腾间屋子出来,就选书房旁边的,红袖添香,岂不美哉?”说完,她并没有转头察看唐连霄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直接起身离去。
桂馥垂着头跟随在君璧身后,路过朱颜时,狠狠地剜了一眼,目光锐利得好似刀刃。朱颜则哭得越发厉害了。
是夜,唐逸霖熄了蜡烛,却没有入睡。他从柜子里取出个小巧的酒坛,轻手轻脚地打开窗,身手敏捷地从窗口翻了出去。
月明星稀,天朗地阔。唐逸霖只着一身单衣,愈发显得长身玉立。
院落的后头有一处幽深的小湖,虽然比不上碧湖的光景,却别有韵致。唐逸霖晚上思绪万千之时,就喜欢来这里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