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办一场,不过是个丫鬟,无非是请人插簪,聚在一起吃顿席面。到半月及笄那日,大夫人特允她在花厅办宴席,午时钟妈妈替她插簪,好些丫鬟婆子过来给她祝贺。四个小姐都送了贺礼,三小姐还亲自过来在席面坐了一会儿,半月明心坐她旁边,等她离席,钟妈妈奶妈妈便做上席,如同半月长辈一般,一桌子举杯庆贺她及笄。
半月从未喝过酒,不想喝,被明心拉着灌了一杯进去,“今天是好日子,你既及笄,以后什么都做得,何况是喝个酒?”
半月呛得直咳嗽,脸上红得像猴屁.股,引来一阵嘲笑,钟妈妈道,“连酒都不会喝,你这一等丫鬟可是忒得没用,你们几个快灌她。”
半月迷迷糊糊的,宴席怎么结束都不知,再醒来就躺在床上,看天色都黑了,气恼道:“遭了,少爷怕是下学了。”
周君宴许久不见半月,问了南风知她喝了酒,便自己换了衣裳,他披了一件中衣,在读书,见半月急匆匆进来,好奇道:“不是喝醉睡了,怎么又过来了?”
“要,要打水。”周君宴瞧她,像是清醒的,可是舌头还打转,不免一笑,“过来也好,我还专门给你备了礼,正好今日送了。”
“什么礼?”
周君宴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簪,咳嗽了一声,道:“些许东西,不成敬意,望半月姑娘别嫌弃。”
“桃花……簪子,我喜欢。少爷帮我……别上。”周君宴将她头上的银簪取下,一头秀发飘落,周君宴想要将玉簪别上,可是头发从指端漏下,从手心划过,似乎怎样都梳不拢。淡淡桂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更是让他魂不思蜀。
半月呆愣愣地随他盘弄头发,扯痛了便闷哼一声,周君宴叹了口气,将簪子别在发带上,“就这样吧,也是极美的。”
“今日都夸我美。”半月抿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周君宴戳了戳她脸上的梨涡儿,“极美的。”
半月听了嘻嘻直笑,“少爷,我回屋睡了,头有些发昏。”
“等会儿……”半月连忙回头,青丝划过周君宴的脸,他却不知说什么。脑子里都是林子沐的话。林子沐是他国子监同窗,今日陪他买簪子,知道是买给贴身丫鬟的,撺掇着他选了桃花,“倩谁摘取,寄赠情人桃叶。桃花桃叶,都是给娇妻美妾。”到听周君宴说并未收了丫鬟,大惊道:“君宴你可真是榆木脑袋,我跟你这般大,已经采了好几朵娇花。”
周君宴问他,“那你妻子知道了,可曾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