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的朝晖居。

    方氏与杨嬷嬷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打底,心里却在愁,要怎么安排,才能让杨氏发挥作用,而又不让她产生揽月苑她最大的错觉。

    自认闺女向来乖巧,方氏也不希望她被一个老仆处处挟制。

    方氏只是想,这杨氏好歹是带大闺女的奶嬷嬷,为闺女好的心是不假的就行。

    精心伺候这块有两个贴身丫鬟,也就盼着她能用心,而自己又透露一下想法,能有效的控制闺女与小郡王的距离。

    一旦有何不对,及时来报,这双倍的月钱也算花费的不冤。

    杨氏却不是这么想,她以为,夫人特意把她叫到正院来,又这般攀谈闲扯,必是要提拔她,重用她,想来从今日开始,她就是揽月苑说一不二的存在了。

    她早就想好好教教江明月作为姑娘家的规矩了,哪能这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想来夫人也是看不过眼了,才想着叫她过来,往后多加提点。

    只是该说的都说了,方氏依旧没想到好的法子,杨氏也有些着急,怎么还说那句揽月苑都听她的?

    方氏这些年持家管铺的,气度早就不像在江州那般清闲富贵的妇人一样,除去面对乖巧可人的闺女面前不知如何是好外,对待下人,各庶务,手段都颇为雷厉风行。

    虽然杨氏心里颇为不屑,认为她好好的官家夫人不做,整天与铜臭商户的娘子们打交道,但也不敢在她面前出言不逊。

    只得呆呆地站着,又见江夫人容貌不减十年前,不由生出一丝微不可言的怨愤来。

    杨氏虽为江明月的奶嬷嬷,实则才比江夫年长五岁,可瞧着却比江夫人老十几岁的模样。

    当年老夫人看她生有两女一子,是个有经验带奶娃娃的,便指了她和另一个妇人去看护自己孙女,但杨氏嫁的是江府管事,遂她觉得自己比旁人要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