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前的嘉勉,小小年纪就很会看妈妈眼色,怕妈妈生气怕妈妈不开心,
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爸爸回家。
她们搬来X城的第一周,少伍的尾七那晚,季渔和嘉勉聊了许多,彼时嘉勉不过十三岁,生日都未到。
季渔懊悔,懊悔这段婚姻,以及她的两个孩子。
她说她不适合婚姻,也不适合做个母亲。
离婚的时候,他们让嘉勉自己选,嘉勉不假思索地躲到了爸爸的怀里,那一刻季渔仿佛挨尽了一生的屈辱。
时隔六年,她跟女儿道歉。说哪怕此时此刻,她依旧战战兢兢,怕她当不好一个母亲。
诚然地讲,季渔脱离了婚姻,生活得很好。这六年来,她去过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每逢她体面地由人簇拥时,她甚至能忘记自己已为人母的前尘。
为了更好地安顿嘉勉,她前后看过几套房子,最后住在一套只能赁不能买的美式公寓里。
送嘉勉上了私立寄宿学校,一个月回来一次,这样她也有相对的时间工作、出差以及个人社交。
婶婶定期打电话给嘉勉,她告诉他们的都是很好,事实也是如此,很好,说不上来的好。
她像一件陈设,被很好地安置在这件公寓里,处处细微小心地被对待。
公寓里时常有人过来,谈事的、叙旧的,开半夜派对的。嘉勉从来不参与,关在房间里看书,偶尔练琴,那些个朋友时常逗嘉勉,让嘉勉给大家弹一曲,彼时她正在苦练钢琴。
季渔不肯,原则上来说,她是个很清醒的家长。我的孩子学乐器是了陶冶情操,是为了培养兴趣,而不是为了给你们展示观赏。
梁齐众也是她的座上宾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