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旦最初是因为卡扎菲而知道的利比亚。关于老卡桀骜不驯的故事流传得太多。
譬如他出访别国不愿意住酒店而总是扎帐篷为营,甚至自带骆驼以便在出访期间能够享用家乡的驼奶味道。
譬如他先是狂热致力于阿拉伯世界统一,在20世纪70年代曾经组织数万利比亚人徒步跨越撒哈拉沙漠,“向开罗进军”,希望利比亚和埃及合二为一。在联合阿拉伯世界的梦想破灭后他又四处呼吁建立一个统一的“非洲合众国”。
譬如他是来自撒哈拉游牧民族贝都因人家庭,在大漠里出生,不到30岁就攫取了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最近这些年卡扎菲在积极向“名门正派”靠拢,他为洛克比空难遇害者支付了二十七亿美金高额赔偿,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美国人的反恐战争。美国和欧盟投桃报李,相继解除了对利比亚的长期制裁,法国总统萨科奇热热闹闹地访问了的黎波里,承诺用法国的核反应堆来换取利比亚的优质石油。
虽然这个国家已经踏上了改变之路,但是它骨子里的我行我素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钱旦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上有中文有英文,这几年没听说哪个国家的大使馆看不懂,唯独办理利比亚签证非要他先把护照信息翻译成阿拉伯文,还得去中国使馆盖章证明后贴在护照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签证拿到手上,他发现与护照上其它十多个国家签证不一样的是上面全是阿拉伯文字,见不着一个英文。他只得找埃及员工帮忙确认有效期等签证信息。
降落在的黎波里的那个晚上,排队等待入境时他打量四周,诺大的入境大厅愣是找不到一个英文指引。不过,边检官员态度倒是比想像中要友好得多,他瞟一眼签证,啪地盖个章,不到一分种就把钱旦放进了利比亚。
钱旦到达的黎波里之后没几天就又记起了2005年初到埃及时老谢对他说的话:“好好干,你要相信我们永无宁日。”
因为,他从他们项目交付的困难中看到伟华的软件项目交付又有了新的特点,未来又将面临新的挑战。新的项目涉及的解决方案更复杂,集成的产品更多,根据客户需求的定制更多。
他们投入在项目中的人不少,来自分属于研发、服务的七、八个部门,却缺乏既有一线客户服务经验,又理解软件开发客观规律的项目经理,还缺乏具备系统和业务视野的专家,大家心里只想着自己负责的模块,在各自为阵的“拼积木”。
钱旦首先带着大家坚持做着项目管理最基本的动作,每天晚上开个或长或短的项目分析会,审视项目计划和进展,刷新遗留问题和风险跟踪表,努力把来自各个山头的项目组成员同步在一个频道上。
项目涉及的客户部门也很多,陈永生经常来参加项目分析会。他告诉钱旦:“客户以前使用的系统是本地一家软件公司做的,那家公司和客户的一些主管有各种利益关系,再加上老系统其实挺稳定的,客户也用得很习惯,所以对用我们的东西来完全替换老系统很排斥。”
钱旦对他说了实话:“我们这个产品还不成熟,我觉得现在去替换人家的是不是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