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说:“大学毕业时我老娘说我要去深圳,还要出国,非拉着我到镇上最好的裁缝店做了这套西装,这是我们镇的高定西装呐,花了我老娘两、三百块钱了,我一直舍不得穿。”
老谢心底里突如其来一阵抽搐。他说不出话,只是转身拉开洗手间的门,把自己藏进去,轻轻合上门,锁了,眼泪在瞬间涌了出来。
这几天没怎么合过眼,眼睛干涩,泪水刺激得双眼发疼,只得用力闭上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在办公室里流泪。几个月以来大家倾情投入,甚至不顾兵荒马乱给自己生命带来的威胁,到头来煮熟的鸭子真会这样不明不白地飞走了?
五分钟后,他推开了门,对着大家喊道:“走啦走啦,该出发了。”
他们输得毫无争议。
技术标伟华第一,Y公司第二,但两家公司的差距并不大。
商务标很蹊跷,几千万美金的合同,Y公司很精准地比伟华少报了二十万。
而且,客户在最后关头略修订了规则,将技术标的比重从40%降到了30%,商务标的比重从60%升到了70%。
晚上,大家在台湾老板娘Mary的饭店醉了一场。
小强伏在桌子上,眼泪哗哗的。
Mary总是会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进来打个招呼,用她永远热情又温柔的语调问问大家是否满意?是不是需要加几个菜?
她拍了拍小强的肩膀:“怎么了?大男人怎么哭了?生意丢了而已嘛,我听到你们讲的了,有什么好哭的?下次赢回来就好了,这么年轻,有什么输不起的?”
老谢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喝得并不多。
他叹气:“这是我在公司第三次看到兄弟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