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者令迈着轻盈的步伐,润了润嗓,压低声音呼唤着:“陛下——”
刘彻睁开惺忪的睡眼,扫过四周,方才气定神闲,端正身子,“何事?”
“严大夫求见,在外边候着。”宦者令温声道。
“叫他进来。”刘彻松了松腰,衮服折叠的褶子立刻消失不见。
因着刘彻祭祀高庙时被汲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十分恼怒,不知此刻心情如何,更怕他迁怒于己,严助遂小心翼翼地走近宣室,大气不敢喘。
“臣恭请陛下圣躬安。”
“朕安。”
刘彻语调随和,想来没有那么恼火,严助长长舒了口气。
“卿以为汲黯此人如何?”刘彻眉眼狭长地看向他。
汲黯?难道说陛下还在为他劈头盖脸训斥自己而耿耿于怀?严助欲言又止,想了又想,听陛下口气并未雷霆震怒,显然不是想要追究严惩汲黯的意思。
“臣以为汲黯任执事并无过人之处,然其忠心耿介,乃辅佐少主不二人选,即使是孟贲,夏育之勇也不能撼动他的志节。”
严助说罢抬头暗暗瞥一眼刘彻,见他脸色沉静这才信心倍增。
刘彻叹息道:“古有社稷之臣,至如黯,近之矣。”
虽然汲黯几次三番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下不来台,但刘彻亦深知忠言逆耳,汲黯敢于直谏,忠直严正,是为君者的镜子。
“臣此次特意来向陛下举荐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严助字字铿锵,生怕不能勾起刘彻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