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道:“风雅不敢当,只愿使君能体会到‘和’、‘敬’之意。”
钱习礼听到这里,情绪外露,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按照大明朝的交往方式,别人尊敬自己,自己也要感激,所谓人敬一尺、敬人一丈。
钱习礼马上很有诚意地说道:“我朝对对马岛宗氏用兵,乃因倭寇之患,宗氏着实有庇护倭寇之实。圣上及朝廷诸公对日本国的态度,仍以和为贵。前征夷将军源义满,愿意接受朝廷册封,真心来往;但源义持将军对待邦交,有些强横了。下官等今番前来,于公也是想化解误会,两国重新遣使,商量君臣之仪。”
毛利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国与金陵相隔遥远,确实易有误会。”
钱习礼又毫不犹豫地沉声道:“我朝对大内氏,尤为亲近。烦劳毛利将军,定要转告家督,朝廷的诚意。”
“钱使君深谙佗茶深意,以和为贵,又如此看重大内家,实乃‘敬’义。”毛利客气地说道,“大明为何如此看重大内家?”
钱习礼道:“大内家重商贸,亟需铜钱,还曾多年获得朝贡之权,以‘勘合贸易’得到实利。如此诉求,与大明朝廷的邦交国策一致。”
毛利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今番室町殿欲断绝朝贡,家督对此并不满意。”
钱习礼琢磨了片刻,问道:“是否有劝诫室町殿的可能?”
毛利道:“使君等安心稍留数日,待家督到来,使君可与详谈。”他接着有点神秘地小声道,“下次你们遣使到来,可以不穿官服,而穿和服。大内家与钱使君,或许能私下建立一些情谊。”
钱习礼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他立刻点头道:“此事不难。”
如果钱习礼与大内氏建立关系,那么有关日本国邦交的事务,钱习礼这个新晋进士、必然在朝中有说话的分量了。难怪他立刻就藏不住喜悦。
毛利又道:“钱使君不要心急,这件事并不简单,咱们慢慢来。”
钱习礼点头称是。
这时毛利道:“你们在此地安顿数日静候,下次见面,便是家督亲自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