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是四更敲过。楚怀贤一径进来,往小初房中而去。他中夜醒来,突然想到荷花睡觉不醒,小初这个眼里没公子的丫头醒来,只怕饿上一夜。
林小初果然如楚怀贤所想,白天喝过药一睡到夜里。此时饥肠辘辘,对着天上月亮看,总看成一块金黄饼子。
再喊上几声荷花,对面的荷花总是不醒。真是奇怪,比昨夜还要难喊。小初强撑着想自己下地,两只手都能动的时候,没有想到一只手起身这么难。不小心碰到伤臂处,又是痛彻心肺。
痛了几次又忍住,这才算是坐起来。看看房中,林小初说不出话来,还是公子房中好,吃的喝的俱全。这房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过去摇一摇茶壶,也是空的。小初语凝看夜空,月亮是饼子,星星是小点心吗?
好饿,真的好饿,林小初坐在房中,分外难过。正难过间,外面有脚步声走来,一个人影往这里来。窗外风吹树动,这园子多树多幽静,有时候晚上其实吓人。坐在房中的林小初毛骨悚然,只到听见语声:“小初,把门打开。”
是公子的声音!林小初抚抚胸前,想也没想去打开门,一眼看过去,有些可怜巴巴:“公子,你来看我?”其实很想换成:“公子,有吃的没?”以前没病的时候,不象现在这样不能挨饿,难怪病人总是要加强营养。
楚怀贤低头看小初,第一句就很中点子上:“饿了没有?”林小初只点几下头,却点得很拼命:“那药以后白天不喝,晚上临睡的时候再喝,就不会误饭点儿了。”
眼睛在房中扫视过的楚怀贤,对着裹着被子的荷花拧起眉头:“这奴才还没醒?”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林小初为荷花小声开脱:“她白天活不少。”
“她白天做些什么?”楚怀贤冷冷问出来,自己伤重,还能为别人开脱。林小初不好意思回答:“我睡了一天,没有看到,隔一天我再告诉公子。”
“不用了,你坐着,我给你拿吃的。”楚怀贤看着林小初的伤臂拖在身旁,再关切地道:“断骨要长好,休养最重要。碰得长不实,是一辈子的事情。”
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林小初也知道。不过她嘿嘿嘿,村里人也有干活摔断骨头的,象我能这样养着,算是托公子的福…….不对!我这伤拜公子所赐。
小初眼中的指责流露,楚怀贤哼上一声:“这是你自作主张的教训,以后但有事情,站我身后去。”说过对房中扫视一遍,楚怀贤也纳闷:“怎么没有吃的?”
“就是水也没有,”林小初接上话后,立即缩一下头:“不怪荷花,是我没赶上饭点儿。”楚怀贤已经怒容满面,对着熟睡的荷花冷声道:“奴才,可以起来了!”
这声音不算低,荷花依然鼻息沉沉。楚怀贤几步走去,在荷花肩上摇几摇,林小初瞪大眼睛,居然还没有醒!楚怀贤回身来,生气地道:“她吃了什么,睡得这么沉?”
自己进二门,让进喜儿去睡。身后一个使唤的人也没有,楚怀贤更是生气。他走到林小初身边,弯腰抱起她。小初还没有明白过来,人已经睡到床上。楚怀贤丢下一句话:“你睡着,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