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霍牧在西疆的大胜,朝中朝外,阿谀拍马之声便不绝于耳。出人意料的是,凉州那边,也不时有密奏传来,参他结党营私,处处以笼络军心为要。冰轮览阅完毕,不动声色,将之搁置,西边几州的密折却接二连三,由内阁递进,其中有一封,便是弹劾他挥军攻进逻些时,将吐蕃积储百年的黄金珍宝抢掠一空,却对朝廷上报虚数,大饱私囊。
在这个时候,敢参霍牧一本的,简直是拿了身家性命在冒险,但显然大燕朝中,并非人人趋炎,个个附势。几个高瞻远瞩的忠直之臣,早对霍牧生了戒心,唯恐他今后拥兵自重,令皇权旁落,他们虽不便亲自出面,可是他们的门生、故旧遍布各地,甚至在军中都有暗探,一旦揪住霍牧的辫子,便令人上奏,欲趁机提醒冰轮。只是冰轮的态度却是暧昧不明,每一封密折,她都仔细认真的看过,有时候要看好几遍,这之后,她会亲手销毁,不闻不问,也不追究任何人的罪责,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现在,那封折子就搁在崇德宫正殿的紫檀大案上,冰轮眼睛盯着它,沉思了一会儿,对一旁侍立的内监道:“着人去召孙跃来见我,要悄悄儿的。”
“是。”
孙跃和其兄孙腾,本是霍家家将,在西疆跟随霍凛多年,已成为他得力的左右手,亦是心腹之人。这次霍牧挑选人押送敬献给太后和皇帝的宝物,孙跃自请护送,借机回京探亲,这时听得太后召见,不敢怠慢,急忙换了衣服,匆匆赶至崇德宫。
冰轮道:“我听到传言,说大将军攻入吐蕃都城后,获取黄金十余万斤,向朝廷只报了五万斤,此事可真?”
孙跃道:“臣在军中,也隐约听到这样的风声。”
“少将军给我的信中,怎么并未提及?”
孙跃回道:“当日大军入驻逻些时,少将军正奉命追杀吐谷浑的逃兵,并未参与此事,不能确定真假,可能因此未敢贸然禀告太后。”
冰轮颔首,孙跃迟疑了一下,又道:“倒是有一件事,少将军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禀告太后。”
冰轮目光一动:“说。”
孙跃低声道:“德利赞普有一位妃子,是尼泊尔国王的堂妹,新娶没多久,极得德利宠爱,都说上次吐蕃城破时自缢身亡了,所以没有一同押解来京。但其实。。。其实是被大将军留下,另行安置了,此事做得绝密,极少人知。”
冰轮神色微微错愕,过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大将军一向不好女色。”见他面上有踌躇之色,便道:“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只管直说。”
孙跃期期艾艾的道:“据说。。。据说这位尼泊尔的公主媚骨天生,绝色倾城,大凡男人一见,都不由得为之神魂颠倒。。。”
“是么?”冰轮淡淡的道:“你说得如此传神,想必是亲眼见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