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入宫后便将霍禹之言向将霍成君说道了一番,霍显的不平在霍成君的意料之内,能做的不过是多些防备,别的霍显若是强行怎样,霍成君也无法再做什么,终究还有宫墙之隔。
宫宴也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照理朝中命妇一早入宫得先觐见太皇太后上官幽朦,因而也在长信殿等着霍显的到来,待她一出现,便至偏殿,嘱咐了几句。
“母亲,若还指望女儿能为霍家说上几句话,今日便不要闹什么事,更不要让女儿难做,只要女儿在宫中尚有地位,霍家终有一日可回至朝中重掌权,可若连女儿也说不上话了,霍家岂更无望?”霍成君的话倒让霍显有了深思,良久之后,终归点头同意。
霍成君看着好些日子未见的霍显,本想不再多说,可转念间,还是隐晦地道出了心中言语,“有些风言风语,女儿亦闻得,只望母亲莫迷了眼,莫忘了父亲生前叮嘱与牵挂,人生在世,有些空名总还要得的。”霍成君只企盼自己的话,霍显能听进去几分。
“成君,为娘知晓,凡是我心中也有个数,自也不会过了,这些你且安心。”霍显笑答应,霍成君也不好再说什么,倒也庆幸宫宴之时,霍显未多说什么,反是平恩侯夫人与刘病已的外祖母两人相聊甚欢,对刘奭更是喜爱,这一切即便霍显不言语,心中已是诸多不快,只是碍于人多,又无人撑腰,不好发作罢了。
说是大同小异的宫宴,人却已不同,霍成君眼看刘病已一家齐聚欢乐,而自己亲人四散,愈发显得孤零冷清。
正月初一夜,无星无月,唯有漫天飞雪在点点灯光的黑夜中舞动,飘零的雪花,好似看雪之人,即便再热闹的宫殿,也无法慰藉那颗发冷的心,透过窗柩,接下一片雪花,看它在温热的掌心融化为水,怔怔地看着出神。
宣室殿,刘病已不知不觉中也做着与霍成君相同的动作,“又一年了,准备这许多时,也快结束了。”怅然合上窗,挑亮了灯光,继续看着案前的奏章,只是那心还会时不时飞到椒房殿中,或许她也还未歇下。
正月十三,许平君的祭日,刘病已大肆为她悼念,更是在长定宫待了一日,看着故景思念故人,霍成君本想入内宽慰刘病已,可脚步还是停在了殿前,转身离开,或许此时他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怀念曾经的时光,在这个唯一还留有许平君气息宫殿内,感受着她的存在,这个地方是她不该踏足的。
“云瑟姐姐,那年小姐说正月十五要带我出府看热闹,却遇着你夫君离世之时,一时着急,心中烦闷,便生了那场病,便未出去,这一耽搁都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外边那番热闹场景了。”
“那你何不再向小姐求个情,指不定小姐便准了。”提起往事,云瑟眼中亦有泪光点点,在霍成君身边她一心相护,可心底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云瑟与她已故的夫君并无太多感情,不过是相依相伴几年罢了,可仅仅几年,已足够她回忆余下一生。
“要向我求什么情?”霍成君推门而入,听着两人的嘀咕,嘴角轻扬。
“小姐,您看月亮快圆了,奴婢明日能不能出宫看看?”云岭立马立到霍成君身旁,一双眼睛满是期待。
“明儿个,陛下要祭祀太一神,祭祀大礼后,咱们便带着敬武一同出去看看,我过来也正是为了与你们讲这事的,未料着,竟想到一同了。”霍成君也一直记着曾与云岭讲过的话,“记得叫上云屏一起。”虽然对云屏还有诸多怀疑,可霍成君也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想罢了。
刘病已方才来的时候,她便请了恩典,只是很不厚道地用上了“敬武想去看看”的由头,如此,刘病已也没有什么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