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耙子细心地沿着鏊子摊开一圈。由于鏊子是热的,煎饼糊所到之处就迅速地被凝固成了一层。
“遭了,又给摊厚了。”搁在现代社会,晴雯一定是处女座的。
“我来,薄的、厚的、碎了的,直要是摊的,我都爱。”小宝继续对着不理不睬的晴雯“放电”。
晴雯抹了把脸上的汗,也不看他,问:“不对啊?今天一定是有求于我。”
小宝被说中了,反而讪笑着不承认:“一个出苦力、总熬不出头、忘性老大的实习丫头,我能求着什么?!也太臭美啦。”
宝玉吃着晴雯放在筐里的新出锅煎饼,好吃到巴咂着嘴,完没了吃像,更顾不上说话。
等他二人仰躺在灶房的草垛上、挺着肚子消化“神儿”的时候,宝玉才慢悠悠地提出了久已存在心里的问题:“晴雯,不是说丫头小厮吃了的煎饼果子都变的哭哭啼啼吗?咋没停的工,还让继续烙呢?想我大观园,劳工缺乏竟至如此程度!”
晴雯忙了这么久还没吃上早饭呢,这是今天第三十八批次煎饼果子啦,是周管家前一天就嘱咐过的,让她额外烙给门口那些央求的车夫们。
对于宝玉这个问题,前两天,韦小宝就问过晴雯了。此时,他自信地代替晴雯来回答:“本来已经被停职审查啦。可不成想,吃过晴雯煎饼的大小人等,哭倒是都莫名其妙地哭了,都反应说,体重轻了,头不晕了,眼睛也比平日里好使了,那些爱闹个小性子的、暴脾气的,也都不知咋的变得心平气和了。周瑞家的经不起大家的呼吁,就恢复了晴雯在舒芜草屋的差事儿。”
宝玉点头。
小宝为晴雯打抱不平,道:“口口声声要了晴雯来,看,还不是给摞在这里干最下等的活儿?”
宝玉尴尬地说:“她这总不过了实习期的,她的头儿不上派,叫我这大老板如何使力气?只能……再等等机缘。”
晴雯咬了口煎饼,就着根大葱,看得小宝直噤鼻子,心说:“晴雯,这听鹂馆的出身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大山窝窝里插跟草把卖到金陵来呢。”
“有话直说,俩来做什么?”晴雯问。
“我能有啥子事?”宝玉说:“不过,自从小宝做了我的伴读,我还就真是事儿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