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事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睛,“这现在正春耕,去河里挑水都得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怕是挪不出人手啊!”

    晏欢听着脸上再也绷不住,她冷冷的看着秦管事,“我且问你,若是数月不雨,没有水喝干死了人,秦管事可有什么法子?”

    见秦管事露出难为的模样,晏欢更来气了,提前让人通知下来了也能出现如今这情况,可见这老庄头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了。

    八成是觉得她不过一介女流,还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因而没把她放在眼里吧!

    她看着坐在田坎儿边树荫下的垂髫稚子,质问秦管事道:“这些孩子才多大,大人尚且能忍一时之渴,可小孩子怎么办?他们才多大,做大人的不能瞻前顾后就罢了,却连庇护幼儿的本事都没有,生而为人枉之!”

    “再者,若是一直不下雨,这田里的庄稼只怕也是没着落的,与其两边都一场空,还不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儿,把长远的事情安排好,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事儿刻不容缓。”

    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当众疾言厉色的数落,秦管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奈何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如何辩解才好,心下暗暗后悔当时没把那事儿发心上,才闹成如今这局面。

    秦管事不敢再狡辩什么,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道热的还是吓的汗,忙道:“我这就让他们停下手里的活儿去挑水。”

    围在一旁的佃户们再看向晏欢时的神色就带着几分先前没有的敬重了,纷纷说着三小姐言之有理,叫着孔武有力的父兄一起回去拿桶挑水去。

    见大家都行动起来,晏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珠拿着团扇摇得气喘吁吁,晏欢忙拿了过来,让她歇歇,“这真是二月吗?瞧热的!”

    银珠拿着自己的团扇给玉珠摇了两下,“心静自然凉,少说两句话吧!”

    晏欢帮不上忙,坐下树下看着大家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心思却飘远了。

    等到天色不早该回去的时候,几个老妇人提着篮子追了上来,“三小姐!三小姐诶!”

    晏欢忙叫车夫等等,探头出来就看见几个穿着粗衣麻裙的村妇提着篮子站在马车旁,“三小姐,这是我们自己养的老母鸡下的蛋,三小姐别嫌弃,拿去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