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已渐渐西下,萧瑟的秋风吹落了无数枯黄的树叶,现在已是更深露重,给人一种深秋特有的寒意。
但冷月如雪却已是两鬓隐隐沁出冷汗,他自认自己的剑法在江湖上绝对已是顶尖高手,如果排名的话也绝对不会超过前五名,所以他对自己的剑法向来都很自信,其实他确实也是能自信的人。但今天,当阎罗王秦广出手后,冷月如雪终于发现什么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冷月如雪那把玉剑如一条蛟龙般上下翻飞,光彩照人,白色的身影如一缕青烟般轻盈灵动,可不管他怎么变幻招数,那条赭黄色的身影始终如鬼魅般萦绕在自己身边,一只强劲而有力的手始终在距离自己的白色帷帽周围不到一寸处徘徊。阎罗王秦广的出手实在是又快又狠,那赭黄色身影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与冷月如雪几乎是形影不离。冷月如雪已经是第五十七次变幻身法了,可那赭黄色却已经是第六十三次出手了,他的出手远比他的身法快的多。冷月如雪心里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是阎罗王秦广的对手,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会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了。突然间,那赭黄色的身影猛的一个转身,一只原本抓向帷帽的手,竟然急速的攻向冷月如雪左肋。冷月如雪原本只把注意力放在与阎罗王在帷帽上的攻势,根本没注意他竟然会突然变幻招式,改变攻击方向,忙挥剑砍去,这时那本向左下攻去的手竟然先他一招转击向冷月如雪的胸前,这时冷月如雪只能用另一只手用来挡开阎罗王的掌风。就在这时,冷月如雪就觉得一股劲风在头边刮起,自己两鬓乌黑的长发竟然同时被微微的吹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冷月如雪——不应该叫他洛雨亭,一身白衣如雪,长身而立,一副绝美的容貌令明月都为之失色。
“果然是个绝代风华的少年,怪不得姚梦雪会为你那样痴迷!”阎罗王高傲而略带轻蔑的说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至今江湖上还没有人能躲着过这招九天摘星!”说话间已将自己手中的帷帽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洛雨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阎罗王,手中的宝剑闪着寒光,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吃惊和愤怒,他实在没想到阎罗王的武功竟然会如此高深莫测,几乎不在姚梦雪之下。
“你不用吃惊!你还年轻,其实你已经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如果再过五年的话,你我之间恐怕就不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了!”阎罗王秦广阴冷的说道,一双阴鹫般的眼睛在银色面具后闪烁不定,满是杀意。
“所以,你不会留我到五年!”洛雨亭冷冷的说道,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副诡异骇人的银色面具,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无形的杀气。
“哈哈,你果然真的很好,不但是一个武学奇才,而且还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我并不喜欢聪明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阎罗王秦广话音未落,已晃动双掌向洛雨亭攻去。
洛雨亭已将宝剑收了起来,他知道刚才阎罗王秦广的出手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这次绝对是致命的攻击了,所以他必须绝对要极尽全力,否则他恐怕就真的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江湖上只知道冷月如雪的剑法高绝,但却几乎没有活人知道,他其实真正深藏不露的致命的功夫却是掌法,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阎罗王与洛雨亭交手转眼已过百招,秦广就发觉到这个少年虽然看上去文雅温柔,但出掌却一点都不文雅,更不温柔,他的掌法不但快,而且狠,同时掌力惊人,更让人防不胜防的是,他的掌法套路竟然好多都是反其道而行,这让阎罗王不由的暗自感叹,这个少年绝对是个百年少见的武学奇才。在近四十年里,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在掌法上过招超过百招的了。突然间,就听到砰地一声,阎罗王的双掌已被洛雨亭双掌紧紧的吸住了,顿时他就觉得一股至阴至寒的内功从洛雨亭体内传来。
“寒冰功!你是薄念雪什么人?”阎罗王阴鹫般的眼神里不禁流露出惊愕之色。
“你认为薄念雪一家在三十六年前都应该在乌梅庵死绝了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江湖债,是要血来还的!”洛雨亭冷冷的说道,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辉,他自认自己这独特的内功心法世人已是无人能敌。
“哼!就算是当时没死绝,今天我也要斩草除根了!”阎罗王眼中精光大胜。洛雨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之际,就觉得自己的内力竟然被一股极纯极阳的内力猛的吸收出去。洛雨亭顿时暗道不好,忙暗收内力,希望能和阎罗王赶快断开内力的连接。可就当洛雨亭刚一收回内力之际,就觉一股强大的纯阳的内力将他猛的击了出去。洛雨亭顿时觉得胸口剧痛,一口甜腥的血已从口中喷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的玄火神功是唯一能克制寒冰功的内功心法吗?不过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到了寒冰功第八重,如果不是你将内力运用的如此自如纯熟的话,你现在应该已是一具死尸了!”阎罗王秦广一步步逼近洛雨亭,冷酷无情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