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安顿毡帐,在单于庭等我。”
兰佩说完已攀上马背,不等阿诺多言,疾驰而去。
她此生未曾去过北大营,仅凭前世记忆和大致方位,寻着远处营房中的点点火光一路向北,耳畔风声呼啸,四下皆是莽莽草场,唯有北辰高悬一路相伴。
半个时辰后,兰佩已立在北大营的营门之外。
“右贤王之女兰佩,有要事找千骑长兰儋,烦请通传。”
守营侍卫没见过兰佩,旦见她长发结辫,束腰窄裤,一身短打,像是长途奔袭而来,又听闻是右贤王之女,不知真假却又不敢怠慢,恰巧太子有令,今夜大营禁夜闭营,一律不许人员出入,遂恭敬回禀:“小主,今晚已经闭营,仆奉命把守营门,不便通传,还请小主明日再来。”
兰佩心急如焚颠簸一路,结果连吃闭门羹,胸中怒意不禁“蹭”得涌上头顶,厉声喝道:“少跟我打官腔,让你传你便传!”
“这……”侍卫摆一脸为难:“仆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小主见谅!”
她揣着十万火急的情报,怎就被这一个个看门狗狗仗人势,生生堵在门外送不进去。情急之下,她蓦地瞥见侍卫腰间的佩刀,脑袋一热,猛地抽出刀铤,白森森的刀刃横架上那侍卫的肩头,冷声命令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赶紧给我通传!”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侍卫毫无防备,反应过来时已觉出刀尖贴着皮肤传来的冰冷杀意,脸吓得脱了色,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侍卒一看情势不对,有的迅速将手按住了腰间刀鞘,有的已经将刀铤抽出了一半,露出半片银光,却又都不敢靠近,只在外围轻挪脚步,俟机行事。
倒是有两个机警胆大的,趁乱朝大营内万骑长的军帐跑去。
此时,冒顿正和兰鞨、拓陀、兰儋在帐中议事,因事关重大,又涉绝密,今晚自从请兰鞨进帐后,冒顿便下令夜禁,以防走漏风声。
帐内,一张硕大的犀牛皮舆图悬在帐壁之上,冒顿立在图前,正挥动刀鞘推演路线。
“殿下,守营侍卒来报,右贤王之女兰佩现正在营门外,欲仗剑闯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