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外地搬来钜鹿,刚来时大概四岁。当时内伤并不严重,发作起来也不怎么痛苦。后来随着年岁增长,发作间隔是越来越短,从开始的半月一次,到现在两天一次。开始时只是经脉受损,现在已经波及五脏六腑。”陈郎中边走边解释,从他的神态看出,“病入膏肓”是史辛最真实的写照。
“就是因为这样,李掌柜只一看就知道救不了我?”
陈郎中摇头,“我觉得不是,如果只是内伤,一般的脉师都能医治,更别说李掌柜这种高人了。最糟糕的情况我还没说,这大概也是李掌柜医治不了的最重要原因。”陈郎中唏嘘一叹,“你体内的八条奇经部被异体真气淤塞,一旦再有异体真气侵入,例如用真气强行医治的话,这八道异体真气很容易被激怒,这时便如洪涛决堤,瞬间就冲得你一命呜呼。”
“奇经八脉”,“异体真气”,史辛满头黑线,仿佛进入了老中医诊所,又像在看一部武侠。“死马当活马医吧,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了陈叔叔,我是怎么得的内伤?我爹有说过吗?”
“没有”,陈郎中摇头道,“我曾经问过,他只摇头不答。这个迷题以后就要靠你自己打开了。你瞧……咱们到了。”
顺着陈郎中所指,前方有一大块空地,上面聚集了四五百人。人群前面,一道宽阔的大门敞开,逼真的石狮仿佛两只守门的猛兽,宣示着身后这座建筑的非比寻常。“天师府”三个隽永的大字印在豪华的牌匾上。让人瞩目的是,牌匾边框四边角落绑了四条鲜黄的绸带,非常有特色。
“换了个存在方式,却仍然喜欢黄巾吗?不知道最后还搞不搞’苍天已死,黄巾当立’那一套呢。”史辛心中暗想。
虽然空地上有四五百人,但几乎没有杂声,都默默默地排着队。这些人当中有些三五人一组,有些只有一两人,但相同点就是队中必定有一个年幼孩子。还有就是俱都衣着光鲜,不少人更是趾高气扬,显然是凶惯了的人。大概是人们慑于天师府的名头,又或是张角三兄弟在脉师界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人中虽然也有几个好闹事的主,但只敢低声交谈,不敢大声说话。
“喂!你们两个,没事不要在这附近晃荡,天师府办事!”
发声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头戴方巾,右手手臂系一条黄色丝巾。他边走边打量史辛二人,见他们衣着寒酸,脸色马上拉了下来,还以为他们是经过的路人,于是大声呵斥。
有求于人,自然要低声下气,史辛连忙靠了过去,陪笑道:“这位道长,我是来参选弟子的,希望多多通融。”
道士见史辛恭顺的态度,脸色稍缓,仍然皱眉道:“你们有推荐令吗?”
史辛茫然看向陈郎中,见陈郎中也摇头,只好朝道士一笑,“我们并没有。”
“没有推荐令在这里候着作甚,去西门排队,不要来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