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佛迩小脸微红,认真地拍拍胸脯保证道:“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旁人。若是我食言了,便教我……”
唐佛迩生平第一次发誓,便被什么誓言更毒一些难住了。
李竞戎瞧着唐佛迩认真想着发什么毒誓的模样,轻描淡写地移开了目光。
倘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地,两人互相换了身体,被迫绑定在一起,李竞戎是打算把这些秘密全都藏在心底,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她可以在完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流亡中原三年后再回李朝,那么就可以一直韬光养晦,等到大权在握再手刃仇敌的那一天。
她可以等。
所以和唐佛迩说的时候,李竞戎舍去了很多细节。
瞧着唐佛迩在一边阿巴阿巴了半天,李竞戎淡淡地道:“不必发誓的,我相信你……”
“我若告诉了旁人,便教我也饱尝世间流离失所、爱人分离之苦!”
唐佛迩兴高采烈地说了出来,自以为很满意地俯过身去,戳了戳李竞戎的手臂,道:“如何?”
李竞戎半睁着眼,懒懒地靠着椅背上,不屑道:“这算什么毒誓?”
这话让唐佛迩怔住了。在她看来,自己才发的誓言的确算得上最毒的,她想,若是灵魂一无所依,身体四处飘零,那便是世间最残忍的活法了。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唐佛迩不服道:“那你说,怎样才算得上毒?”
李竞戎虚着眼,深藏心底的野心悄悄地浮出冰山一角。她瞧着风将灯火吹得左摇右摆,黑暗又在烛光追逐下无所遁形。那便是权力的本质,霸道蛮横、处处都是压制。
李竞戎沉声道:“最惨的,自然是自出生便被卷入泥尘,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