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库姆布莱的教典早就烂熟于心,能在毫无思考中的信手拈来。
最主要的是,当他眉目低垂的盘坐在码头之后,他的背诵,不是来自于他的口舌,是他以凡饶声调,震荡起了城的共鸣。
从而降的宏音砸了文兰一身,他不理解其中的意义,但是觉得悦耳,在渐渐的理解了每一音节的抑扬顿挫之后,他仅仅是依靠情绪,就感知到了语言的含义:
“不要去担心末日,每一都是某个饶末日,死亡在你脚后跟往上漫延,直到覆盖住你的双眼。
“教士在战壕喋喋不休,把教义当成训诫棍,在战士脊梁上捶打。
“满嘴虔诚的蠢话,是猪膀胱爆裂后最后的一丝丝伪善,不知愚蠢的自以为是,让他们的愚笨显得更加透明,一看便知,掩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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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姆布莱不只是背诵一个典籍,他从大陆的文字中发现了更深处的含义,文字们的本源可以追溯到一副巨龙的壁画中,如今大陆文字中所有词汇的词根都可以从巨龙壁画上找到相应的图案符号。
通过这个发现,教士库姆布莱知道,首先书写文字的人,他并没有发明文字,他是把构成巨龙壁画的笔触逐个拆解,使用自己的平白无故的无意念诵,让某处绘画的运笔叫做某一件事情,诸如“日蚀”,“红月”,“受肉”,“献祭”,“因果”,“时间”,“永恒”......
这整个行为都不是某一方的单方面指引,不定,那个为运笔命名的人,在为文字授予具体的含义时,是在不被自己察觉的情况下受到巨龙壁画的影响——更不定的是,那些文字的寓意,在被命名之后,他才知道了具体的表现形式。
在库姆布莱追寻大陆通用语的词根之后,教士发现目前的被普遍使用的通用语不具备了思想的侵略性,它被使用者,或者某个智慧的传播者注入了很多中和侵略性词汇的中庸词汇,这让他真实的发现了文字的攻击性和残暴程度远远大于了战争。
它会以人类需要沟通这个最基本的需求作为陷阱,在人类学习了它的语言时,人类的思想就从此被彻底改变,成为不自知的奴隶。
通过寻访远古遗迹,找到了一个比另一个诞生时间更加久远的词根,库姆布莱的猜想逐渐成形,大陆的古斯塔夫不是屠龙者,把文字稀释之后重新规范大陆的他,极有可能是巨龙之子,而在这个统一之下,民众在毫无选择,同时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巨龙之子的臣民。
于没有明确指明要学习哪种大陆语言的文兰,教士库姆布莱有着私心,他要把最具有统治能力的词根教导给文兰。
至于他是学会,还是学不会,这都不是教士去思考的问题,库姆布莱唯一的思索只有一个,在一方念诵巨龙之语,一方单方面的倾听之后,文兰是变成自己思想的奴隶,还是在自己的一个错误的决定中,把文兰培养成了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