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人将大雾一直藏在眼角,当泪水快要溢出时,它才从眼角浅浅的流出,变成稀薄的迷雾迷糊住双眼。
当眼泪先于情绪就开始流淌,挥之不去的雾会在眼中氤氲,慢慢浓密起来,当大雾在双眸中弥漫,眼前便只会看到白茫茫干净的一片。
这是一种保护机制,类似于半晚防止盗贼,野兽而紧关的门,浓稠的雾会有效的阻止情绪进一步的蔓延,它只会被大雾隔绝在外,让情绪停留在悲伤的寒山下,当雾气渐渐的稀薄,痛彻的情绪才会再次藏进眼睛之中。
古斯塔夫棕色的眼睛里,涌出了迄今为止最浓烈的情绪。
他眼前大雾浓密,当他伸出手掌,都看不见自己手指。
浓雾中的一声“哎”之后,古斯塔夫找不到浓雾中最想见的人。
他的奔跑、寻觅和呼喊都统统被雾气吞噬。
无论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景象,浓稠一片,无论他的疾呼多么撕心裂肺,都只传达进他一人耳中。
古斯塔夫用牵住过梅菲斯特的那只手在雾气中搅动,迷雾没有被带乱,被搅得越来越稠。
牵手后残留的触感消失的很快,冰凉冰凉的,像噩梦后的冷汗。
果然,古斯塔夫心里说,想留住的,总消失得快。
他想起手牵手时,两人的交谈:
“你的手好冷啊。”梅菲斯特说。
“你的手好软,我牵着感觉你没骨头。”
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