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吗?
这是我才该从中解脱的噩梦吧?
古斯塔夫在被风雪卷满的教堂里不断问自己。
在弗雷姆,生和死没有多大区别,无论这个人是否睡着,强劲的冷风都会凝结他们的眼。
这是梦吧,等我醒来,就是另外的景象。
可是,这个梦好长啊,太长了,仿佛会永远延续下去那么长,会和甘尼克斯山脉上持续吹刮百年的风雪那么长。
我好想醒来啊,我好想摆脱这个梦,这个必须醒来的噩梦,究竟是属于我,还是属于妈妈啊?
古斯塔夫的梦一直上演着,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行为。
他看见人群向他袭来,苍白如骨的手伸向他,又略过他,到达如花般绽放的母亲身上。
古斯塔夫被人群撞开,他看见惨白的人拼命往自己嘴里增添皮肉。古斯塔夫在人群中寻找神父,以求帮助,但是,神父和他们一样,在用身体阻挡着尽可能多的人,然后尽可能多的把食物一口埋入嘴中。
小刀在古斯塔夫眼前晃悠,在脸上划起冰凉的痛。
他划伤了自己,但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处境。
这是梦吧?这是不是梦?如果是,那该进入尾声了。
没有比这还要残酷的梦。
古斯塔夫爬进人堆,他看见自己的手也开始撕扯花朵。花朵进入了身体,他的身体轻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短暂的,饱腹的满足,他看见自己的手开始和其他人抢夺,再次撕扯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