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华殿西侧殿。
清荷正在桌边上服侍钱望舒用早膳,瞧她眼下挂着两团浓重的乌青,便小声出言关切道:“娘娘昨晚没睡好么?”
钱望舒闻言懒懒抬眸扫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昨儿被外头的那几只虫子吵了一宿,睡不着。”
暑气渐浓,倒是让草里的蝈蝈儿们高兴坏了,昨晚拉了祖宗十八代到浓华殿摆起了大宴,吵得钱望舒一夜都没有合眼。
“一会儿奴婢领几个小内侍来给娘娘捉捉虫吧,浓华殿花草多,入了夏难免会找虫子。”清荷征求了一下钱望舒的意见。
钱望舒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去下意识伸手盘子里拿了个包子吃,本人还在魂游太虚。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钱望舒打了个激灵,猛得抬头问向清荷。
“娘娘今儿是十五啊。”清荷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奇怪地答了她一句,又怕钱望舒嘴里囫囵着包子皮太干,立刻舀了碗豆浆送到她手边。
“怎么又十五了。”钱望舒皱了皱眉,略带气恼地轻啧了一声。
得知今天已是四月十五,钱望舒混沌的灵台立刻便清醒了几分,她一口囫囵完手里的包子,又三下五除二地喝尽了清荷为她盛的豆浆,而后迅速起身离开了饭桌,准备再抓紧时间回寝殿补个回笼觉。
钱望舒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走到门口又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身对清荷吩咐道:“你明日再带人来浓华殿捉虫吧,且让它们再叫一晚。”
“官家,浓华殿的清荷方才来话说,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午后便不来勤政殿当差了。”
梵华趁李慕乾搁笔换奏折的间隙,见缝插针地对他禀了一句。
“太医可去看过了么?”李慕乾倒也没显出多少意外,一面继续用心在查阅奏折上,一面淡淡问道。
“这,清荷施主倒未曾提及。”梵华愣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十分汗颜这世上竟有他梵华答不上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