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才止住了哭泣,一边抽噎着一边感谢道“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薛一梅先递给小男孩儿一碗米粥,柔声说“来,小家伙儿,快喝粥,吃饱了才有力气帮着你娘照顾你妹妹!”
小男孩儿接过粥碗,见母亲手里也有了米粥,这才冲着薛一梅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恩人大婶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妇人也没有力气站着了,抱歉的冲着薛一梅笑了笑说“恩人大妹子,您别笑话我,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我,我也坐下了。”
说着,好似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揽着怀里的小女娃,一屁股也坐到了地上,开始急切的喂小女娃吃粥,唯恐下一刻粥就没了。
见那妇人毫不迟疑的坐到了地上,薛一梅一点儿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饿到极点,哪里还会顾忌这些?
傅松见了,自己待下去有些不合适,就看了薛一梅一眼,说“吃完了再去盛。”摸了摸丫丫和傅环的头,就走了出去。
丫丫和傅环一人抱着薛一梅一条腿,不错眼珠的的看着地上的母子三人,尤其是那两个和她们年龄相近的孩子,凄惨的情景让她们很是震撼,清澈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同情和怜悯。
那位妇人一边喂女儿吃粥一边将自己的来历和遭遇都告诉了薛一梅。
原来,这个妇人叫陈慧珍,和丈夫温炳川一样是南方人,儿子叫小牛,女儿叫囡囡,因为老家接连发大水,已经连续三年颗粒无收,别说朝廷的赋税了,就是他们的口粮也不见踪影。
为了逃脱赋税,迫于无奈,他们全家早在三年前就逃了出来。
一开始逃亡时是跟婆婆和大哥一家在一起的,后来婆婆嫌弃他们孩子小累赘,而大哥一家在一家大户人家找个了差事,养不活这么多人,就让他们一家离开了。
好在丈夫有一手木工活儿,一边走一边给人做活儿还能维持下去。
可是,后来随着许多地方流民的增多,那些有钱人家对流民们,全都采取躲避甚至是敌视的态度,丈夫再也找不到任何活计了,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乞讨度日。
可是,沿途都是饿得有气无力的流民,讨饭都没处讨去,就算运气好讨点吃食,也舍不得自己吃,都留给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