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的眼前一片光明。
他眼开眼睛,仰起头,看着俯视他的神像,看到那神秘的微笑,若有所悟。
他独居神殿,原本是为了倾听小兽在神像体内爬行的声音,可是后来,他似乎忘记了一切,沉浸在一种无法意会的宁静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坐着。
他的心跳像战鼓,节奏越来越缓。他的呼吸如大风,声音越来越悠长。直到最后,鼓声渐渐远处,风声也渐渐弱不可闻,识海里一片空明,只有丹田处有微弱的脉动。即使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六识,那丝脉动依然清晰可辨。
他这时才注意到,神像面对北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正照在神像的右手上。神像的右手捏成一个环,阳光穿过这个环,然后照在他的小腹上。
貂蝉的本命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蜷缩在他的手上,大尾巴盖住身体,像一个毛茸茸的球。一团漆黑中,背上的那道白线特别显眼。刘辩将小兽托了起来,仔细端详着这道白线,发现小兽的鼻端处,白线开始的地方似乎变得粗了一些,原本黑色的鼻头中央多了一个白点,配合着那条长长的白线,让刘辩想到了某个东西。
刘辩笑了起来,托着小兽,起身向神殿外走去。小兽动了动,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一股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这缕腥味很淡,但是刘辩六识过人,确认自己不会错。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把目光转向神像。
在神像的两腿之间,他看到了一片碎冰。
神像内部有水,还有鱼?
刘辩迟疑了片刻,打消了立刻搞个水落石出的想法。天已经亮了,鲜卑人估计都在紧张的等他走出神殿。如果他此刻将神像大卸八块,鲜卑人难免会有想法。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本来就互有猜忌,涉及到精神世界更容易引发冲突。
刘辩托着小兽,走出了神殿。静坐一夜,他不仅没有一点倦意,反而觉得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刘辩在殿中静思,鲜卑附义王槐头和王相阙居也没敢离开,就在神殿外的殿中等候,一听说刘辩出殿,他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向刘辩躬身一拜:“陛下……安好?”
“朕很好。”刘辩温和的笑笑:“附义王和王相脸色可不太好啊,是不是睡得不好?”
一脸倦色的槐头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他睡得倒还可以,只是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目前还处于半迷糊状态。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时候起床实在太早了。
阙居见状,连忙说道:“陛下在殿中侍神祷祝,臣等焉能安睡。附义王与臣在殿外守候了一夜,未曾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