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燕寰脚步微微一顿,心里不知为何抽搐了一下。

    近乎是下意识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用一种柔软到叹息的语气恍惚低低唤了一声:“小画家。”

    刹那间,周围所有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猛然倒退,空气中的浮沉也随时间凝固住般。

    恍惚中,燕寰眉死死蹙着,他抬手摁着额角,只感觉脑海里支离破碎的记忆隐隐约约一闪而过。

    再抬头时,男人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美院教学楼附近了。

    燕寰一边在心底默默地强调自己只是随便看看,一边不自觉向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望去。

    结果,进进出出的学生越来越少,一道铃声打响后,就再也没有学生进出那栋教学楼。

    他抿着唇,心里忽然就掠过一个朦胧的片段,鬼使神差地就让他抬起了脚步,走进那栋陌生的教学楼。

    他慢慢在教学楼走着,越走越偏,路过的教室里桌椅摆放得越来越凌乱陈旧,窗台一排过去都是厚厚的灰。

    可很奇怪,燕寰越走就越觉得熟悉,直到他停留在六楼的一间偏僻的画室门口。

    从窗外望去,这间画室陈旧凌乱,厚重的木门上油漆斑驳。

    门是开着的,燕寰有些迟疑地慢慢走画室,看到了桌子上趴着一个沉睡的青年。

    青年面前的画板上是一副半成品的画,色彩绚丽鲜明,极为生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青年穿着黑色的T恤,微长的碎发遮在白瓷般的脖颈处,鼻尖处一个小小的黑痣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他似乎是睡得不沉,眉间微微蹙起,纤长的睫毛偶尔向蝶翼一样轻轻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