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氏能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有限度的听从大王命令指哪打哪,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说别人,就说隔壁郑国,郑国季氏掌兵,王的军队实与私兵无异,郑王想要兴兵,没有季氏点头,那是想都别想!
后镖又何尝不想领兵杀了那贱妇呢?可大兄去了,如今后氏就要他来掌舵,后锏可以疯,可以乱,他不可以。
原本办完后殳丧事,后氏子弟为了保住家族地位,已经出发去往各自任职之地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个事,又得通知他们回来,想想就让人气闷。
“等到他们回来,再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那贱妇没有把虎符给公子鱼,偏偏给了与我后氏不睦的大司马张甲,张甲又与掌管刑律的大司寇梁淑是亲家,两人总是眉来眼去,恨不能将我后氏瓜分,如今得了王令,又手握虎符,焉有放弃之理?任袖真是其心可诛!”
“十三,先王对大兄早有不满,认为大兄太顾念家族,以至于对国事不尽心,要不然公子鱼也没法分了我后殳一半兵权去,当上大司马,负责军务的,也不该是与我后氏不睦的张氏子。”
先王心智不缺,缺的不过是勇气。
后氏看似强大,实则危机四伏,以前有大兄顶着,家中由十三弟看着也出不了问题,现在不能再让他主事了。
如今后氏最需要的就是求稳。
后锏并非愚笨之人,只是易怒,怒火上来,总是顾不得深思这些,后镖终于体会到大兄以往的痛苦,扔下这话,再次叮嘱后锏不许妄动,又吩咐了后殳的从人旺叔看住他,这才往自己书房去了。
他还有好多信件需要写,任袖想要凭着小小一半虎符就打断后氏脊骨,绝不可能!
邙邑,庆云宫。
任袖正手摊一张帛书愣愣出神。
帛书上的字颇为稚劣,比起她儿子的书法,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这帛书透出来的心机,却让她这个自诩智计过人的人也心惊。
虽然她对阿姊信任至极,不可能怀疑她的衷心,看到这封所谓的家书,还是忍不住想,若是阿姊得了这个虎符,却不给她说,而是自己藏起来,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