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坐马车从大路来,到了附近再拐到这里,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鹿儿来的时候见他睡得很沉就没吵醒他,只悄悄推醒张家值夜的小童,让他回自家去。
贵人讲究多,若非不得已,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张家童儿原本一直悬着心,躺那儿也不敢睡,生怕睡迷糊了犯了公子白的忌讳性命不保。
被窝暖和,大冬夜里非得熬着,实在难受得很,见是公子的仆从来了,他也松了口气,顺从的退下了。
白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晚上又奔波许久,鹿儿也累得不行,之前张家童儿已经把草席捂热了,他掀了被子钻进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突然被踩醒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训练有素,遇到这种情况并不吱声,见公子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发愣,鹿儿就开口问他:“公子可是起夜?”
见鹿儿就要唤人进来伺候,白景源忙拦住他,只说自己口渴,想要喝水。
疱屋那边一直有火塘彻夜不熄,温热的水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上,白景源喝了,耐不住困,简单问了两句,得知是勇毅将军往回传了信儿,他们才赶来的,也就不再多问,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眼见着空荡荡的帐篷里并没有鹿儿身影,他还以为昨晚睡迷糊了在做梦。
结果刚从榻上坐起,就见苹端着脸盆进来,熟悉的隶臣跟在后面,捧着装满热水的陶罐。
“咦?苹?你也来了?”
看到熟悉的人,白景源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
之前那场战斗杀得人头滚滚,他生怕混乱中那些熟悉的人丧命或者受伤,现在见苹还像往常一样,一见到他就抿嘴笑,笑得梨涡深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顿时就觉这一天都有了个美好的开头!
“公子这是说什么傻话啊!苹若不在!谁来给公子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