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跟着士兵队一路南北乱走,又到了一处村落,挖坟掘墓是老勾当。这次跟庄隐一起的雇佣农民的名字叫做朝天观。
朝天观一直收藏了一个很久之前在地里挖出来的小东西,那是一只石头乌龟。朝天观认为带着这个乌龟,是一种缘分,一种养生法。朝天观和这只石头乌龟就像是成了好朋友。朝天观和这只石头乌龟一起八年了。
每到这只石头乌龟身上长出青苔时,这朝天观就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足不出户,吃自己提前囤积起来的食物和水。起码躲个三五天,甚至更久。到处观察周围一段时间在跑出来,回到人群中。
庄隐不明白这样做的缘故,便问他。
朝天观说:“我和这石头乌龟是莫逆之交,可以实话告你,这只石头乌龟不简单呐,不是一个凡物。据我观察,每当它身上莫名其妙长出青苔来,不出三五天,附近必定会有人死于非命。日子一到,死的人绝不会是老死等自然死亡,肯定不会是善终。肯定是病死的、死于非命的,各种想不到的死法,我害怕,所以就找地方躲起来。”
有一段时间,是热火朝天的劳动日子,朝天观便走了,似乎是又躲起来,很久很久也没有返回劳动队伍里来。庄隐对此非常疑惑。一天,忽然朝观天回来了,庄隐问他这段时间是为什么躲起来?
朝天观回答说:
“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前段时间,有一天,我在厕所里拉屎。那是一个蹲厕,我劳动了一天,腿脚已经没力,本想快快拉完屎就走人,不打算抽烟啥的,耗时间。但那天我感到很倦怠,那蹲厕的坑道通向外面的一条阴沟里,很隐蔽,我就蹲在一个坑上拉屎。
没有想到,一个士兵也到厕所小解,我在蹲坑一眼被他看见,他认为我在蹲坑偷懒,就出言辱骂催促我。
我慌忙地起身,打算赶紧去干活。那士兵又追赶的我骂,说早就发现我干活很慢。
我穿裤子穿得太急,没想到裤子一抖,那石头乌龟竟然掉到厕所里面,那厕所里都是屎尿,太脏的地方,我赶紧捡起石头乌龟,也来不及用水冲洗,随便在衣服上擦擦,把它放入裤子口袋里,就返身回去地里干活。
后来那一整天里,我被那士兵盯着干活,居然把那石头乌龟满身是屎的事情给忘了。
直到那天晚上收工之后,好晚的时候我才想起那裤兜里的石头乌龟,我从苦兜那里把石头乌龟给取出来,它身上沾染了恶臭味,惨不忍睹。于是我把它投水清洗,可是奇怪的是,那石头乌龟身上的那味道总是洗不掉。我又把它放在水缸中浸泡,过了几天,那味道还是除不尽。
我感觉这下要坏了,石头乌龟全身散发臭味还是第一次,但是不用说,后果肯定比它全身长青苔要严重。于是,我害怕,我就又躲起来。我躲了整整一个月,可是周围没见什么人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