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齐大哥的状态越发危险,杨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前段时间偶然遇到张大夫,张大夫与他说了一事更是让他不敢再有丝毫松懈。
张大夫说,齐大哥中了一种罕见又阴毒的欲毒,与人交欢会逐渐变成一头发疯的野兽,若隐忍不发,每个毒发的日子都会生不如死。他无法完全解去此毒,但可以将毒素转移至交欢之人的体内,并问他齐大哥毒解了没。
杨忠听罢如吃了一把黄莲心里又苦又涩,这些年齐大哥清心寡欲,府内建了密室,每月总会闭关几日,如今恍然大悟,那哪是什么闭关,不过是一个隐秘的独自承受痛苦的牢笼罢了。
想到此处,他越发对那小哑巴生出不满来,他用最毒最狠的方式死了个干净,留下齐大哥浑浑噩噩心如死灰黯然伤神悲恸绝望至今依然无法忘怀。
腐烂的伤口是时候挖出腐肉了,否则就会变成夺人性命的毒瘤,他越发坚定,在下首跪下声音郑重道,“凤清瑜当年顶着吴娉婷的身份进宫时,曾给吴娉婷留下了几句话。”
齐渊沉了眉目,一双冷若千年寒冰的眸斜斜看了过来,换做是他人,早就禁了声。
杨忠却仿若未见,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取出一张已经有些破损的纸,上面的字迹笔走游龙十分潦草,“吴娉婷,你将会弑君杀王,成为遗臭万年的祸国妖妃,而吴家将会因你被满门抄斩。我凤清瑜,从来睚眦必报,谢谢你们吴家的关照,小小回报不用谢。”
把纸放在齐渊书案上,杨忠的声音很沉很重,“他的死从来与你无关,他一早就存了死志,想用自己的死来报复吴家,甚至连你的深情他都算计在其中。他特意在八王府当众说出爱你那番话,不过是想让你内疚,亏欠于他。”
齐渊瞪着眼睛看着杨忠,眸中的痛恨、厌恶不加掩饰,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满脸疲倦闭上了眼睛,“阿忠,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杨忠人高马大,一身厚厚的肌肉随便站在那里都是一座小山,这样铁血的硬汉,听到走字瞬间红了眼眶,他垂着头声音越发低落,“齐大哥若你不愿我不提就是,你身边也无可用之人了,你曾救我多次,我杨忠的命就是齐大哥你给的,留下我吧。”
周遭静谧无声,时间过得越久杨忠的心绪就越忐忑,突然一股劲风夹杂着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条件反射伸出手,齐大哥一双眸淡漠冷酷朝他打了一掌,他被内劲击飞受了重伤当场晕了过去,自此再也没见过齐大哥。
齐大哥就像凭空在世上消失了,直到杨忠白发苍苍、生命垂危,与故人对的那一掌成了诀别,永不相见。
至死,他都带着遗憾。
……
青山苍翠,飞瀑如洪,齐渊愣愣盯着激荡的水面,时隔多年,他还清晰记得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清绝姝色的少年就站在银色涟漪中,乌黑的发带着水珠披在光洁的背上,露出两个圆润腻滑的臂膀,连着纤细优美又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