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建筑只能被“遗弃”在了堤坝外,很多都泡在海水里,它们静默而破败的影子像是钢铁森林里枯死的大树。
袁仲夏抬头凝视着远处灰蒙蒙的海面,咬断了嘴里的烟。
“队长你可省着点吧,现在烟成了稀缺品,你既然不抽,换成冰棒根与糖棍怎么样?”陈岩在旁边建议。
袁仲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踩着污浊的泥水走到堤坝旁边。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袁仲夏指着不远处搁浅的船问。
“报告长官,是蚌港,都是之前不愿意接受搬迁,不肯去内陆地区的人。”
一周前的风暴潮彻底淹没了附近的几座城市,尽管做了准备,死伤还是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很多人认为家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要去避难所或者听从安排搬迁,就要抛弃大部分财产——其中最主要的是房产,蚌港老城区那边性格顽固敌视政.府的人很多,他们连家具都舍不得,更不乐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加上华夏现在的人力物力有限,底层的工作重心肯定放在那些愿意走的人身上,没有时间跟人手去劝说他们。
“这几天,幸存者陆陆续续抵达了这边。”
有些是被搜救队发现的,还有的是自己搭船逃命。
面对这些衣衫褴褛,满脸惊恐的逃难者,不管是袁仲夏还是驻守海堤的部队,脸上都没有鄙夷的神情。
因为在人群里,还有不到成年人大腿高的小孩。
这些孩子能做什么决断?
无非是父母、祖父母固执不肯走,拖累了他们经历这场灾变。
还有一些成年人,因为经济、家庭、以及自身性格的原因,只能跟随家里那个拿主意的人,结果差点葬身在海水与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