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讷讷接手镇守令,复杂地看着重火,“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重火惨然淡笑,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盯住水月宽大的广袖,目光灼灼,“可否将小郎还给我?”
声音沧桑虚浮,眼底是藏不住的祈求水光,水月拂住广袖,还是将乾坤袋发出来,知会重火做好心理准备,见重火点头才放出越小郎的尸身。
一具白骨森然悬浮在上空,尽管水月用了镇邪符压制南蛮尸虫的毒性减慢尸身腐烂速度,他的尸体还是变成了白骨。
重火定定看着白骨,漆黑无望的眸子光彩神熠,仿佛黑暗中旅行的人捕捉到光芒时那一刻的欣悦激动,明明水光氤氲却是半点眼泪都流不出,大抵是流的泪太多,都失去知觉了。
水月压下心头郁结的酸楚,淡声问,“半仙很在乎小郎?”
重火挣扎起身,奈何双手双脚被白丝捆缚得死死的,她动弹不了,良久归于平静,祈求道,“姐姐,我死后可否将尸体与小郎葬在一处?”
水月明白越小郎在重火心中的位置了,忽地也懂得重火求死之心坚决的缘故,很沉重地点头应允,将越小郎的尸骨放到重火身侧,实在不忍看两人凄苦模样,别开脸抬头望向通透死寂的白丝网。
重火虚弱的声音传来,“江左灭了平西王满门,与白凤羽盘踞越州,现在的越焕是江左。”
越焕早年昏庸无度,设立惨无人道的刑罚,修建以奴隶为猎物的活人狩猎场,越州上下人人敢怒不敢言。可就是这样一位残暴的郡王,一夜之间勤政爱民,跟换了个人似的,深得百姓爱戴。偶有人质疑平西王身份,却被百姓们针锋相对,渐渐的就没人敢质疑平西王身份了。
水月沉思片刻,问,“半仙可知采阴邪术?”
重火道,“江左接管天机阁后日日以采阴邪术暴增修士修为,知道越州有我这个绊子,便联合白凤羽将我困在此处。我本能逃脱,可他们却找来八爪赤血蛛,以炎阳业火设阵,困我于此地。”
水月瞥了眼尸骨,沉了沉心,再问,“越小郎怎么回事?”
重火爱怜地看着越小郎的尸骨,唇边晕开一抹舒心的笑,“我惨败那日,正好是与小郎大婚之时,为了折磨我,他们杀了小郎做成树尸,再给我下了南蛮尸虫的蛊,让我日日看着小郎的躯体。”
水月皱紧了眉头,复听重火哽咽开口,“姐姐,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