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宗耀说完,转身走了。
康妈妈都被苏宗耀这番话给震惊得脸色惨白,何况徐老太太?
只见徐老太太唇色褪尽,脸色铁青,老眼瞪得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来。苏宗耀忤逆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撮小火苗,等到他说完,无数的小火苗聚积成一堆燃得熊熊的炬火,烧得徐老太太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反了……。”
“反了……。”
徐老太太抖着声音说。
康妈妈赶紧上前安抚,大老爷的话虽然是不敬,但老太太那些年的确对大房太不应该。没付出过,却想仅自己身份压人一味索取,除了强盗,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可见徐老太太这会子被气得上气接不了下气,康妈妈不敢帮着大老爷说话,只温声宽慰劝解,“瑜姑娘在苏家做姑娘时受到何氏不少轻怠,大老爷始终是慈父之心,想护着保着,不想让瑜姑娘受吃半点亏,这才出言忤逆您老太太。她维护二老爷一家的心思,不正与大老爷维护瑜姑娘一样吗?换个角度看看,大老爷说得也是,您这么年岁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既然来了京城,就好好享享清福,是不是这个理儿?”
康妈妈一通顺,徐老太太心里莫名的虚,气势渐渐处于下风,火渐渐熄了不少。又想到王府里的富贵与气派,徐老太太突然就心下戚戚惶惶。
夜里雨了场大雨,雨似瓢泼,也不知哪里来的狂风呼啸袭来,庭中那些根基不牢的绿植被吹了个人扬马翻。
与狼藉的庭院一比,早晨的天空就像是彻底清洗过一般,明亮得能照出人影。
袁嬷嬷吩咐院中打扫之人加快速度,但动静不能太大。
自己则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苏瑜已经晨起,正歪在绣榻上青丝如瀑,面容惟美沉静,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看得津津有味。
“姑娘晨起不梳妆,倒是把账本啃得香。”
苏瑜抬眼笑望着袁嬷嬷,“昨儿夜那么大雨,我在想咱们存在码头仓库里的香沙仁会不会受潮。早膳后你差个人去找一趟洪掌柜,让他赶紧去看看,要是受了潮,今儿天好,迅速铺晒还能补救。”
袁嬷嬷一边替她收拾床铺一边唠叨,“您就歇歇吧,洪掌柜又不是头一年在姑娘手下做事,哪里会分不清轻重?他心里肯定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