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洲再睁眼时,已经不知是夜里几时。
青檀凭几上的红烛落蜡,在小几上留下一摊烛泪。朦朦胧胧的光线里,以芙一手支颐,脑袋还是小鸡啄米似的往下掉。
褚洲紧紧地盯住她精致而小巧的下巴,恶意地看着它“哐当”一声砸在了上面。
以芙似乎是被疼痛惊醒了,惶恐地环视一圈儿四周,正好见到对方紧巴巴地盯着自己。
“大人?”
他的眼睛出奇得亮,“最近颇有些手痒。”
“啊?”反应过后,以芙先是缓缓地摸上自己脆弱的天灵盖,再是凝脂美玉般的脸皮,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行——”
“暂且先留着,等日后不听话再把脑袋砍下来栽花。”褚洲捂着伤口起身,顺带把针线盒里的手帕也顺走了,“走了。”
以芙替他开了后窗,笑得像只小狐狸,“大人路上走好。”
苍穹的颜色渐褪,有浑浊的黛紫色翻滚着一朵朵巨大的早云纷至沓来。
再不走,恐怕真的要来不及了。
褚洲刻意忽略了她贼兮兮的笑容,也刻意地忽略了这个笑容带个自己的心理上的不舒服。快速地翻窗离开,不留一丝响动。
……
太尉府中,两个随从正在书房里焦虑地来回行走,“都这个时候了,大人怎么还不来?”
苍扶的一张脸拉得老长,“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