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戛然而止。
阎立满意地、几不可查地抿了抿唇。
仿佛回到五岁那年,隔绝地、愤愤地看待这个世界。谁欺侮她,她就刺猬一样竖起一身刺。这些年,成长的不过是躯壳,那颗饱受创伤的小小灵魂,像软体动物的肉身。缩在壳里,轻易不敢、也不愿示人。
她与身旁的男童势均力敌。
男童说:“阿姨,我想出去。”声音带了一点抖。
阎立微笑着,叠起二郎腿,身子微倾向男童。一只手顺势搭上男童肉感的小手腕。
骨节还是嫩的,不知会不会像藕节一样脆。
“别着急啊,瀚文,阿姨考考你,你知道郑朵朵的爸爸为什么推两个老人下山吗?”
男童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尾音拖得很长,像给孩子读睡前童话故事的小母亲,兴致昂扬地故意吊胃口,“这两个老人很坏,他们欺负郑朵朵!”
“你骗人!”男童噘着红红小嘴,声音陡得抬高,近乎尖叫。他抻着小短腿,从座位上滑下来,“电影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他这个年纪已经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没那么好骗。
阎立搭在他腕上的手随之收紧,脸上还带着笑,把小小身躯拉过来。
她对着幼童那双纯净的黑眼睛,瞳仁的光泽有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像晕出一缕黑气,魅惑而黑暗。譬如路西法大天使处在坠落之前的临界。
红唇轻启,白皙牙齿编贝也似,“真的,不骗你。他们俩推了朵朵一把,把朵朵推倒了,摔在地上哭鼻子了。还以为没有人看见他们做坏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