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铨那天所说,只要操作得好,这种被称为雪糖的卖相极佳的砂糖,至少可以占据京师市场的三分之一至一半。但李蕴却觉得,二百文一斤,已经足以占据京师市场的三分之二,甚至五分之四!
京师人用糖,也绝对不只一年一斤,甚至有可能接近两斤。
那些色泽黯红的糖类,只能被某些作坊用于加工甜点,而颜色较浅的霜糖,更是直接要被雪糖碾压,只能降价才能与劣糖去竞争市场。
如此算来,保守的估计,这也是一个每年十万贯以上的大市场。周铨说了那个海客番商供货的价格,每斤才是区区八十文,这十万贯的毛利便可达六万贯。
这还是最低的,若以李蕴估算最乐观的情形来算,一年毛利当在十八万到二十万贯之间。
仅是京师一地,便能如此,再推广到富庶几与京师相同的西京洛阳等地,还有大宋治下各州府,年入百万贯,绝非难事。
这是足贯,不是当一贯的七百七十文!
即使是当今天子,只怕也会对此等厚利垂涎三尺!
“画得好大一块饼啊……”梁师成又缓缓道,声音轻柔,仿佛在对亲戚晚辈说话。
可是李蕴却觉得自己背后的毫毛竖了起来。
仔细一想,这确实是画出的一块大饼,哪怕只算京师一地,一年一百五十万斤的糖,那海客番商,如何能送得来这么货?
“不过这份礼,我先收了,算是他谢我拦住李邦彦。若是他有第二批货来,再谈他父亲官职之事。”梁师成淡淡地说道。
“是,老爷英明!奴也曾经试探过,周铨说,或许可以将那番客海商的制糖之术学来,若真如此,福唐、四明、广汉、遂宁皆盛产甘蔗,可炼雪糖,一年百余万斤,亦非难事。”李蕴想起周铨的交待,便又说道。
“我记得遂宁贡物中,便有霜糖。”梁师成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那周铨说的?”
“正是,奴记得清楚,一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