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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这个时候，他听顾襄忆道：“不是顾怀有什么过节，而是与平王有过节——顾怀承袭父爵，并不曾降级，连封号也未改。”
明明只是这样平淡的一句，可无因好像于千万凌乱的线头之间寻到了最关键的那一个。
顾襄忆说，顾怀是他的亲哥哥。可顾怀并非玉蘅夫人所出，自然就是同父异母的。而玉蘅夫人却又于先平王有过节……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顾襄忆么？”语气与神情皆飘渺而恍惚，一刹那间，无因都害怕顾襄忆为此又受了什么刺激，“不是因为皇子都从忄，陛下既然不惮让整个长安都知道我是个私生子，自然也不肯给这个赐名的体面。这是夫人起的名字。顾襄忆，故相忆，忆的便是那座襄城。”
“襄城？”无因轻轻挑眉，“玉蘅夫人的家乡不就是襄城么？”
顾襄忆凉凉一笑，“便是这襄城。不过她忆的并非作为家乡的襄城，而是……与心上人初见的襄城。
“陛下与平王，都是在襄城认识她的。那时候陛下只是个闲散王爷，平王领过兵，比陛下在朝政上更有建树。只是先朝比本朝强盛，四夷不敢轻易来犯，平王也并不是总率兵出征的。朝中无大事的时候，平王与陛下便相约游山玩水，微服襄城，而夫人这样的容貌，自然在城中很是有些名声。两位天潢贵胄听罢，都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美人，说起来竟会比长安的更加惊艳。这一见之下，便误了几人终生。
“陛下如何，我的确不好置评，只能说……夫人最初爱慕上的，乃是平王，陛下虽说数度示好，可夫人并不屑一顾。平王当时已有正妻，且育有一子，可到底是先皇旨意，期间也并无多少情意可言，但见了玉蘅夫人，竟动了废妃的念头。平王妃乃是太后柳家的近亲，为了此事，太后可是还未曾见面就恨上了夫人。
“只是妙龄男女，一切只为了个情字，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夫人与平王私定终身，都许诺要带她会长安成亲了。却好巧不巧，这个当口，卢龙节度使叛变，先帝急召平王前去平叛。尽管万分不舍，可君父之名，平王不敢违抗，承诺归来后一定带她会帝都，还带上了夫人的兄长，说是建功立业后也先帝与太后更易松口答应婚事。如你所见，这位兄长也当真不负众望，成了威名赫赫的龙骧侯。
“其间别的事我不曾亲见，也不知真相如何。只知朝野中不知怎的便传出了平王的噩耗，说他为国捐躯了。夫人伤心得肝肠寸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时候陛下还不曾娶亲，便告诉夫人，愿以正妻之礼相聘。既然平王已逝，二人也不曾行六礼，玉蘅夫人便一口答应了陛下，随他来到了长安。
“可惜天不遂人愿。先帝与太后见两个儿子都被一个女子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愿聘她做正经儿媳，只肯给个侧妃的名位，且要排在赐婚的薛氏女之后。而玉蘅夫人入长安不久，传闻已遭不测的平王竟忽然凯旋。二人相见后，自然是好一番惆怅。可那又如何，婚期已定，秦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谁敢闹着退婚。只是夫人嫁入王府时，却已是身怀六甲了，八个月后，产下一对龙凤胎。”
这对龙凤胎自然是现在的临安侯顾襄忆与定澜公主顾念湘。
咸安帝既然知道这二人都并非自己的血脉，也亲见了玉蘅夫人的过往，自然是知道他二人的生父应当是谁。
而平王盛年早逝，听闻是病死的，却也很有些玄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