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臣以为安王所言很是。”顾怀趁势出列,“修建营造之事,也向来是由工部负责。如今臣手上也无旁事,便斗胆自请接下这差事,也为我大昱百姓略尽绵薄。”

    “无旁事?”顾恢轻笑一声,然后道:“平王,你也看见了,这浮屠修建之事,好像离了你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好歹是先帝在时最后下令修建之物,一客不烦二主,少不得还是要你费心,也是善始善终了。”

    柳赫听了这话,急得立刻出列:“陛下!臣自接收监造浮屠一事以来,不敢说鞠躬尽瘁,却也是尽心竭力绝不懈怠的。只是那浮屠还不曾全然完工,又遇上风雨,所以才会出了意外。臣保证之后绝不再犯!再说平王,平王他……逆贼尚不曾全然清剿,此时便调走平王,只怕……”

    方才被顾襄忆一打岔,顾恢都不大好发挥了,如今柳赫却把话递到了他嘴边,当即一拍龙椅扶手,怒道:“柳同煊,你还真是有脸说啊!秦氏余孽未曾完全清剿,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平王办事不力了?那朕倒是想问问,这些个刺客如何别的地方都不去,偏在你柳同煊的地盘上撒野?”

    “刺客?”有些消息不那么灵光的朝臣倒是刚知道这件事,震惊得非同小可。

    顾恢倒是不怕丢人,反倒冷笑:“朕好不容易出宫一回,这一出宫就遇到刺客,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问罪于谁了。哦对了,昨日郭、裴两位统领还有国师倒是抓住了几个活口,一问之下才得知,竟是秦党余孽。”

    柳赫被顾恢一阵斥责,脸色更加不好,连忙辩解:“陛下容禀!既然是秦氏余孽,自然便与臣没有牵扯——河东柳氏与秦氏都从无往来!倒是安王殿下……”

    顾襄忆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竟会从柳赫口中说出来。稍稍整理了情绪,顾襄忆长睫一挑,嘴角含笑,“孤怎样?”

    “陛下花大力气清剿乱党余孽,只是安王殿下便是祸首秦氏所出,如今非但安然无恙,反倒是平步青云,在朝堂上指手画脚!”柳赫也算是新仇旧恨都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道:“陛下,如此大的隐患,难道也要视而不见?”

    “臣以为……房陵侯所言甚是。这安王无论如何都是秦氏所生,自然也是秦氏余孽,断不该……”立刻有人应和了柳赫的意见。

    无因大急,浓眉紧蹙,当即上前一步,“陛下,安王虽然是秦氏所出,可多年以来一直避居云间院,与秦氏一族都少有接触,自然不会是逆党,也绝不会勾结逆党做出对陛下不利之事!”

    一时间,朝上又争了两句,只不过帮着顾襄忆说话的人的确是极少的。

    然而事涉自己,顾襄忆却是不能开口的。

    顾怀这才从容上前,拱手道:“陛下,清剿余党一事是臣全权负责,如今却仍有漏网之鱼,便是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有不臣之心的人,难道还能宣之于口不成?若谷你也不会读心术,岂能怨怪你?”顾怀是站出来解围的,这事顾恢心下明白,自然也会给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