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追剿叛军之事虽有裴统领和懿辉,但孤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素来稳重,便跟着去瞧瞧吧。”从重华殿一出来,顾慷便看见了在殿外徘徊的顾襄忆,招手让他过来交代了两句。

    只是顾襄忆还另有考量,“殿下,山人去……不合适吧?”

    顾慷大约是没想到他会拒绝,站定打量了他好几眼,直到前头的几人走远了,才肃容道:“无因,你可知道如今面临的是什么情形么?明明知晓巡防营异动,却不告知陛下而私底下告诉阿忆!陛下无恙便罢了,可眼下这情形……你若不戴罪立功,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阖宫皆知,郓王才华出众,脾气也温和,便是顾襄忆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情形。

    原想告诉他自己是并不在乎的,但迎上顾慷关切而焦急的眼神,顾襄忆却不敢再犟,“山人领旨!不过殿下……”

    “你想说阿忆么?”顾慷挑了眉,“放心,有孤在,他不会有事。”

    “不……”顾襄忆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最终也只能低声道:“山人想说的是,今夜秦氏兄妹这一反,陛下又……多少牛鬼蛇神都按捺不住心思了,殿下千万要小心。”

    顾慷这才展颜一笑,“孤省得,你安心去吧。”

    看顾慷挥手潇洒而去,顾襄忆只觉得心乱如麻——六哥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巡防营几乎是倾巢而出,大多都跟着秦颂闯入宫中,外头还有几股,却不成气候,又听闻主将的死讯,几乎是立时就放下了兵刃。而闯入宫中的叛军,已被裴保恒下令关闭宫门困死在紫宸宫中,只消带着军士细细搜寻合围,歼灭只是早晚。

    顾襄忆领着顾慷的命令来,但他能调动的人也便只有云间院的那一撮。

    本想随便走个过场仍旧回去的,谁知好巧不巧,他一去便见着裴保恒与他在云间院修习的弟弟正在叙话,一见着他,都兴高采烈地招呼他过去。

    “国师如今又是大功一件啊。”裴保恒见左右没有其他人,才拍了拍顾襄忆的肩膀,“多谢国师还想着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把他也带了过来。”

    顾襄忆被他夸得有些尴尬——去云间院搬兵的时候,他心急如焚,根本就没细看究竟挑中了谁,只要品阶不低的,都拉了来。

    勉强回了个礼,“此间情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