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几个急得够呛,可白浣茹还是那副稳坐如山的样子。
谣言依旧在发酵,人们口口相传,丝毫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这不靠谱的传言,能够在茶余饭后捡个乐子罢了。
越是出身低微的人,便越是想要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出丑,似乎这样,那些人就能被拉到和他们同一水平上。
而高门贵女闹出这样的笑话,更是他们最爱的谈资了。茶楼里话本子上写的不都是官家小姐跟了落魄的书生,不过是些没用的男人胡思乱想,想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但要是说这些谣言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白浣茹整个冬日,都没收到别的人家下的帖子。
时下正是流行风雅的时候,当今圣上最好这些。冬日里赏梅赏雪的宴席不该少了才是,往年白浣茹都是挑拣着,挑了亲近的人家去了,其余一概推了。
安国公的嫡长女,该是旁人都巴结着才是。
天子脚下的人家,见风使舵都是本能,趋利避害的本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然,仅仅是流言不足以叫京城的贵妇圈子将白浣茹排挤在外,这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年后,苏阁老请辞的折子批下来了。
苏阁老,不,该叫苏老太公了,苏老太公彻底过上了养花逗鸟的逍遥日子,日日端着他那把紫砂壶满院子逛,一会嫌弃院子里太萧条,一会又嫌弃湖边那座凉亭不够破败,没有诗意。
苏老太公致仕后苏家便没有在朝中任职的人了,苏家的独苗苗苏翰然丝毫没有想要入仕的意思,在旁人看来,苏家的风光,到此为止了。
春庭听着秋枝讲话,手上的活一点都没耽误,针线分飞,手里是件已经差不多要做成了的褙子,是做给白浣茹的。
手下的料子摸着一片沁凉,若是夏日穿上定是清凉极了,可如今外面的雪都还没化,也不知白浣茹叫她们此时就将春衫夏衫做出来是为什么。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起初春庭还能同旁人说上几句瑞雪兆丰年,可接连几日雪都没挺,更有越下越大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