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罗御靠在椅背上,少年的姿态带这些散漫,可神色却是极其认真,语气诚恳,不似有半分作伪。
说着,罗御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表嫂不也是被表兄截了胡?可见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白浣茹听的有些糊涂,一旁的苏翰然却是轻咳了两声,道:“逸安说得对,不争取的一番怎知能不能成功。”
白浣茹诧异地看了苏翰然一眼,觉得这话不应该是从苏翰然嘴里说出来的。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白浣茹抿了抿鬓角的碎发,笑道:“说的也是,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呢。就像世子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呢?”
气氛陡然僵硬了起来,白浣茹但笑不语,罗御思考了片刻,“表嫂说的是,我也不能保证将来我会不会变心。”
“但从最坏的方面想,我既然为了娶春庭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为了面子我也不会休妻,若是真有一日我变了心,至少春庭后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不缺的,这可不是表嫂把春庭指给一个管事能做到的。”
“说句自大的话,我也不认为我会有一日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我不觉得错过了春庭我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姑娘。”
白浣茹偏头看了看苏翰然,见苏翰然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大概已经有了定数。
苏翰然与罗御从小一同长大,罗御人品如何苏翰然再了解不过,这一番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苏翰然能断出个大概来。既然苏翰然点头,那就说明罗御这话至少八成是出自真心的。
而且罗御说的没错,便是他变了心,至少春庭往后的日子还有荣华伴身。可白浣茹知道啊,对一个女子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的娇媚的美人,自己却渐渐年老色衰,困在深宅里面消磨着时光。
白浣茹自小便于庶姐姨娘斗智斗勇,内宅里面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可太多了,陈氏多少次夜里独自垂泪,若不是有一双儿女撑着,只怕她就早早地去了。
陈氏出身高门亦是如此,那春庭呢?要是有朝一日罗御变了心,侧室身份又比春庭高,那春庭的日子怎么过?
白浣茹自己是个幸运的,她的丈夫对她一心一意,她也不愿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有一个不好的归宿,环佩的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口。都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可能一点没有,白浣茹愿意在能力范围内给她们最好的。
许久没有人说话,罗御在一旁极有耐心地等着,他有信心白浣茹会给他肯定的答案。
白浣茹低头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在罗御眼前晃了晃,递给身后的环晴,环晴把那张纸丢到了角落处的炭盆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