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绍陵里面还残留着些许年节时的喜悦,只是外头的天儿还是冷的,这冷还同北边不同,春庭倒是更怀念起在京城时的日子来,几个小姐妹围在一起那炭盆子烤红薯吃,比之现在身边冷冷清清的要好得多了。
哦,如今她身边有罗御在,也算不得冷清,罗御一人便抵得上秋枝冬茧几个了,加起来都没他一人吵闹。
今儿罗御出去办事,春庭不大乐意出门,在屋里面抱着汤婆子听酒酿念话本,正听的昏昏欲睡之际,就听书木打了帘进来说道:“夫人,碧梗姐姐来看您了。”
书木后头还跟了个棋语,回身压好帘子不叫风透进来,这才朝着书木说:“是该叫庄夫人的,莫要失了规矩。”
春庭调笑道:“今日是你们叫她庄夫人的,等再过两年也有人叫你们某夫人的。”
“那夫人可得给我寻个好人家才行。”书木笑呵呵的接了一句,被棋语戳了下脑袋,“就你是个人面皮厚的,谁家愿意要你这样的姑娘!”
说笑归说笑,出去迎人的时候却还是要规规矩矩的。春庭乐意给碧梗做脸,都是叫身边的大丫鬟出去迎,可春庭身边的大丫鬟如今统共只剩下书木和棋语两个,这般看来人手当真是拮据了些。
碧梗比前些日子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的衣裳首饰算不得华贵,但搭配的很用心。春庭没动,招呼碧梗坐下,“天儿冷了我就不大乐意动弹,比不得姐姐这般勤快的。”
“不过就是隔了两条街,又不是自己走过来的,哪里就叫勤快的。”碧梗话多了些,与春庭说起话来却还颇有些不自在,“夫人身子弱,外面到底寒凉些,等到开春了再出去走动也不迟。”
春庭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左右碧梗也不是外人,这几年她什么模样碧梗没瞧见过啊,这时候装相也没用,还是舒舒服服地坐到一块说说话多好。
“叫什么夫人啊,合该叫嬷嬷再与你说道说道才行,都已经嫁过去有一阵了怎么还没改过来呢。”春庭打了个哈欠,“今儿个怎么来了呢,我瞧今儿外头比昨儿还要冷呢,莫不是庄路欺负你了吧?受了欺负你可一定要同我说,可别憋在心里头,我听嬷嬷说这人心里老憋着事容易憋出毛病来。”
“夫人这事说什么呢。”碧梗有些哭笑不得,“夫君人很好,对我也很是用心,夫人莫要担忧这个。”
“那便成。”春庭嘟囔了几句,又说道,“那便留下来用晚膳吧,我叫人烫锅子,不带他们爷们儿,就咱们一块吃。”
碧梗摆了摆手,“走之前还被念叨了好一阵,我今日来同夫人说说话就走了。是昨晚上听我家那个说,成王似乎是不想再留守易城了,怕是要领兵出征,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一来,易城便要另派人镇守,听说梁王有意叫林家过来。”
春庭瞪圆了眼睛,这个不是个小事,“此话当真?我怎么没听逸安提起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