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了一日的假,明日就要回书院去。先生说在书院是做学问的,并不是享乐的,合该清苦一些。”宴哥儿垂眸,一板一眼地回道。
“先生说的是。”春庭点了点头,“等到盘哥儿到了岁数也叫他去拜师去,只不过不知道先生肯不肯收他,平日里跟个皮猴似的,只怕书院都关不住他。”
“说不准哥儿是想要习武的呢,又不是只有做学问才有出路。”白浣茹碰了碰手边的茶,回头对身边的丫鬟说道,“这茶凉了,去换热的来。”
宴哥儿只是在一旁瞧着,似乎更沉默了些。春庭印象里面宴哥儿一向是个很乖巧内敛的孩子,如今在书院住了一段时日,便更像一个大孩子了。
盘哥儿与宴哥儿并不相熟,钰姐儿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哥哥了,两个小娃娃躲在旁边不肯上前去,宴哥儿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和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小娃娃相处,直到白浣茹授意他端了碟点心,两个娃娃才上前去围着宴哥儿“哥哥哥哥”地叫起来。
孩子们凑到一块总是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春庭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似乎也没有像之前那么病恹恹的了,身上也带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罗御见了便凑到春庭耳边轻声道:“若是你喜欢,就叫几个孩子多凑到一块玩耍。”
“你便乱说话。”春庭嗔了罗御一句,“且不说宴哥儿还要去书院学习的,单盘哥儿一个都已经够吵闹的了,日日叫他们凑到一块我可吃不消。”
就连年纪最小的允墨都被抱了出来,白浣茹突发奇想,从乳娘怀里接过允墨直接塞进了宴哥儿的怀里,宴哥儿一下就僵在了原地,抱着这一小团肉肉的娃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日子一下就充满了生气,晚间春庭还吃了半块月饼,罗御这才放心了些,似乎在那一夜的梦里面,都能梦见春庭好转了起来。
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改善,春庭还是日日昏睡的时候多一些,醒了的时候,不想叫旁人过多的担忧,时不时地还要打趣罗御几句,可春庭一日不好起来,罗御便一日不能安心,要是可以,罗御恨不得都要替春庭生病。
春庭却说:“现在也蛮好的,你瞧京城里面多少夫人小姐想要芊芊楚腰,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你若是消瘦下来,定然不会似我这般好看。”
旁人看着都心疼,罗御更是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直到有一日白浣茹突然提起,往常找的大夫都是各家医馆里的名医,名声在外只怕是未免有些放不开手脚,若不然请位乡下的赤脚大夫来,不过就是来瞧瞧,要是真能瞧出什么端倪来,那岂不是更好?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罗御就依了白浣茹说的做,谁知请来的那位大夫来给春庭请了脉之后就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这明明就是中了毒啊!怎么光想着补身子不知道解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愣了愣,原先请来的大夫只说春庭是郁结于心,众人也只当春庭是因为林老爷子没了之后心事重重才累的她病倒的,结果却是因为中了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