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洛宁风在刺史府醒来,居然也提出和小孩一样的要求,想和陈威在一起。
“刺史大人。”他恳求道:“我实在不放心威儿,他脾气很大,哭昏过去都不会停的。能不能把他接来,让我慢慢教导他,不然我不知道他会哭多久……”
萧鹰心道,现在陈阙如同炸毛的野兽一般,根本听不得别人要教导自己的孩子这种话,他暂时不讲理了,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情面也未必会给。
尽管眼前少年奄奄一息又苦苦哀求,让他心生恻隐,但还是摇了头,让人好生照顾洛宁风,自己休息去了。
经历巨变,他也两夜未眠,刚刚睡下片刻就被家人叫醒,说洛宁风不见了。
“他那么半死不活的,能到哪儿去?”萧鹰怒气冲冲,“你们这般没用的奴才,连个病人都看不住,留着何用?”
“老爷息怒!”府中三管家上前战战兢兢道:“那位少爷说要平日没有安息香他就不能入睡,我就叫人去点了安息香来,谁知他把被子弄成人睡觉的样子自己偷偷走了,看他睡的沉,只想是因为屋里点着香的缘故,我们都没成想他会走啊?”
“走了多久?”
“不……不知道。”
萧鹰哼了一声,道:“让张士行叫上人,骑快马先去陈家看着,颂之现在气头上,别伤了这孩子。我收拾下随后到,大侄女就这一个心愿,我怎么着也得平平安安把他送去建康才行。”
“老爷,你是说,这位少爷去了陈大人家?”
“他都病的快死了,除了这件事,还能因为什么半夜跑出去?”
萧鹰所料不错,洛宁风确实是去了陈家。他在门外跪地恳求,想要看看弟弟怎么样了。但陈阙恨他至极,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进屋。
屋里已经哭的昏睡过去的陈威却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又一次嚎哭起来,拼了命的叫着:“的的!的的!我要的的!”
陈威已经哭了一整天,嗓子哑的难听之极,陈阙原本一直抱着他拍着哄着,好容易让他睡去,自己也累的心力交瘁,又被陈威打的一身青肿,内外交困,心神俱疲,但他睡不着,就在月色下看着儿子想念亡妻。经过这个变故,他也已经患病,眼下发着高烧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却丝毫不想找人医治,便那么呆呆坐着不动。不知道明天该怎样活着。